贾敏奉侍林如海换了衣裳,说道:“是母亲打发人送来的,说是送给我与玉儿顽的,还写了一封信,说是有事相商,老爷一会子也看看吧。”说罢叹了口气,看着这一堆的珠宝古玩,此中有好些都是贾母的梯己,好几样东西小时候要了几次都没得,没想到贾母都记取,送了过来。
贾敏收转意神,忙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是我胡涂了。”说罢便命人带出去。
四人忙起家回道:“昨儿进的金陵,此次来是送贺礼,我们家与甄家乃是世交,来往极密切的,因下月便是奉圣夫人的七十大寿,我们太太便打发我们过来送寿礼。”
她留了大半年的头,现在终究有了一头乌压压的长发,因此格外珍惜,上回特地去大厨房了要了些淘米水过来,用瓷坛装了,又放了些晒干的各色花瓣,每次洗头都用些,现在一头秀发乌黑如墨,极其和婉。
春雨正端了茶盏吃茶,闻言忙摆了摆手,说道:“跟你谈笑呢,这般好的东西,你好生收着罢,可别随便给人。”她彻夜还得在林母房里上夜,喝完茶便走了。
四人闻言皆笑道:“姑奶奶真真是神机奇谋,我们这回除了给甄家送贺礼,另有一事便是来给姑太太报喜信的,我们珠大爷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这套金饰以金累丝的小巧烘托白玉、青玉的小巧,金色变得内敛,玉色变得明润。红、蓝宝石营建出沉甸甸的华贵,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真真是夺目至极。
林母在一旁听了半晌,此时便对贾敏道:“既如此,想必是有好动静,你也别急,先把人请出去罢,一会子好生问问便清楚了。”
紫菀还是第一次见荣国府的人,心下不免有些猎奇,留意细看,只见那四小我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纪,穿戴之物非常不俗,便是与主子也不差甚么的,为首的约莫四十出头,容长脸儿,穿戴打扮也更富丽些,想必就是贾府的管家娘子,赖大师的了。
紫菀宿世见过的金饰虽多,但工艺远不及当下,何曾见过这般精美绝伦的金饰,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晌,方放回了锦匣里,谨慎装好,锁进了柜子里。
贾敏闻言点了点头,道:“本来如此,倒是我忘了,但是去过甄家了?”
紫菀拿起一支用心细细赏玩,只见这支用心用金累丝做成卷草纹的底衬,正面做出嵌玉的边框和抱爪。
贾敏闻言,忙道:“定的是哪家女人?”
贾敏拆开函件重新细看,看到一半时不由神采一凝,待看完整封信,已是面沉如水。
待得晚间,林如海返来时便见摆了一地的珠宝古玩,贾母送来的都是些贵重之物,有宝石盆景,孤本古籍,名家书画,瓷器古玩等等,另有给黛玉的各色精美顽器,皆是极其罕见之物。
紫菀心中倒有些猎奇起来,本日贾敏的那套金镶玉的金饰她已经看过了,乃是一整套的头面,钗、钏、镯、戒指等皆非常齐备,工艺精美,非常可贵,难不成林母给的还要贵重不成。
李大人又是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对贾珠今后的出息也极有助益,想来贾政也是是以才定的李家。
赖大师的几人面面相觑,她们并不晓得贾母信中写的是甚么,但见贾敏神采有异,不知是何原因,心中不由有些纳罕,也不敢多问,寒梅与清荷奉侍贾敏日久,还未见过贾敏如此神情,神采都变了,浑不似平日景象,更是不敢作声,只冷静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