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诊完了脉,又细细察看了孙姨娘的面色,又看了看舌头,神采也更加凝重起来。
紫菀看清孙姨娘的模样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孙姨娘正半昏半睡,只盖着一床夹纱被,被子下肚腹高高隆起。现在脸上却没多少肉了,身上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更加显得肚子极大,模样非常可怖。
周大夫闻言道:“这中毒浅些倒还好,一旦过深便极难挽救,幸而府上这位姨奶奶平日根柢尚好,又是昨儿才开端昏睡,倒另有些但愿。只是所需药材多非常贵重,炮制又极其噜苏。”
这毒乃是以西域的一种奇花炮制而得,那花只在夜间盛放,形如酒杯,光彩碧青如玉,且香味芬芳,似花香又似酒香,因此得名‘夜光杯’。
林如海见状,便知另有题目,不由心下一沉,忙道:“另有甚么题目?先生请直言无妨。”
过了七日,孙姨娘的毒总算解了,人也复苏了过来,世人方松了口气,周大夫便道:“现在毒素已解,已无大碍。只是……”
林如海一看,公然非常噜苏,又不放心别人,便忙打发亲信去取了。
闻得此言,饶是先前已有猜想,林如海三人还是呼吸一滞。
周大夫先前亦传闻了林家的环境,他方才诊了脉,天然晓得孙姨娘腹中确切是个男胎,林家子嗣薄弱,现在这胎怕是林家独一的但愿,恰好又中了毒,今后还不知……。
当初,先皇后娘娘便是因为中了此毒,才致难产,老夫当时恰好是太病院掌院,固然极力保住了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却因中毒已深,有力回天,血崩而逝。老夫也是是以事被圣上问罪,被抄家放逐。”
说到这个,周大夫也想不通此中事理,迷惑道:“这药乃是前朝秘药,只在前朝后宫传播,本朝已极少见,本来老夫也只是在家中祖辈的手札上见过相干记录,直到三十多年前,才在先皇后身上见过。
孙姨娘本来虽不能说是绝色,但也是个可贵的美人儿,谁知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
少时,便见林如海与一名描述肥胖,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出去,想来便是周大夫了,这周大夫约莫七八十岁的模样,手上提着药箱,年纪虽大,看着却极精力。
这几日更是药食难进,昨儿开端便昏睡不止,人都不大复苏了。”
林如海忙请了周大夫到外头,这边厢,丫头婆子们伏侍孙姨娘睡下,也出了里间。
清荷与寒梅最后出来,关上了房门,让丫头婆子们都到院门口看着,只与春雨紫菀四人在院内守着,不准任何人过来。
小丫头端了凳子到床边,周大夫坐了,闭眼调息了半刻,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诊了半晌,神采忽的一变,细诊了半日,又换了左手,几次如此,眉头越皱越紧。
周大夫却摇了点头不再说话,拿眼扫了房中世人一眼,便只低头喝茶。
周大夫闻言叹道:“这花盛开时香气袭人,恰好炮制后却无色有趣,银针也验不出来,便是中了毒也极难查出来,唯有患者印堂与舌边会呈现极纤细的紫玄色,或是放几滴血,静置一刻钟后,那血中也会披发花香。”
春雨清荷等人只是满脸迷惑,尚不知产生了何事,紫菀见状,倒是心中一跳,有些惊奇不定,难不成孙姨娘不是怀胎反应,而是中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