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紫菀却好似没听到菡萏的话,只一味盯着那妇人的背影看。
紫菀闻言正欲说话,却见那妇人已快走到近前,便忙把话掩住了。
紫菀归去说与林母听,没想到林母对此却并不在乎。只笑道:“这有甚么,我们家在前朝便是读书人家,每代家主都极爱藏书,别的不说,藏书是极多的,我们家如许的墨客怕另有很多,偶尔看看罢了,也没人端庄去研讨这些个东西。
可巧昨日离林府不远的一户官宦人家也生了个女孩儿。世人传闻林如海的儿子是今早才生的,倒没思疑甚么,便都觉着是阿谁女孩儿出世带来的吉祥,只怕来源不凡。
菡萏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发笑,道:“如何管?这毕竟是妾侍娘家的事,难不成老爷还去呵叱她嫂子不成?亦或是让周姨娘不要管她母亲死活了?
他们皆是家财万贯的大富之家,送来的皆是极罕见贵重的古玩珠宝玉石等物,更有那脑筋矫捷的,晓得林家是书香家世,只怕爱书香更胜珠玉,便特特搜索了些名家书画、古扇、并孤本古籍等物,奉上门来。
只是林母前两年中过风,当时虽已病愈,到底留下了病根,本年开春后便又病了几次。
以后各家听闻喜信都纷繁遣人送了礼来,也有很多亲来道贺的。
第二日,林如海对外便说贾敏有些难产,哥儿今早才出世。
菡萏便道:“她每个月都会来我们府里,想是你偶尔见过也未可知。”
林如海闻言,一阵风似的进了里间。
紫菀与林母相处日久,老太太对她极好,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心下感激,若说一开端另有几分操纵之意,厥后却打心眼里把林母当作本身祖母普通,照顾的极其经心,到处体贴入微。林母天然有所发觉,对她也是更加心疼,面上虽不显,心下却几近和黛玉一样对待了。她在林母身边这几年,名为主仆,实若祖孙。
以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母手中的襁褓,都不舍得挪眼。
贾敏坐完月子,仍旧接回了管家之权,黛玉姐弟三人也接回了身边亲身教养,不过每日都会带孩子过来晨昏定省,脱不开身时也仍会放到林母跟前,如此一来倒大半光阴还是在林母房里,是以林母固然不舍,但也没说甚么。
那户人家见状,自发得得了机遇,便对外说些自家女孩儿出世时满室暗香,非常奇特等语。世人传闻,更加信赖先前的测度了,倒没人再思疑林家甚么。林母与林如海这才放下心来。
菡萏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清是谁后,便笑了,低声道:“怪道你不认得呢,那是周姨娘的娘家嫂子,想必今儿又是来找周姨娘要钱的。”
只见贾敏正穿戴撒花褙子,勒着秋香色抹额,躺在床上,满面欢乐地望着林母手中的大红色襁褓。她到底年纪大了些,此次出产实在伤了很多元气,神采非常惨白,眉梢眼角却俱是欢乐。
林如海几乎落下泪来,林家世代单传,不想到了他这代却得了二子一女,他这辈子也无愧于林家的列祖列宗了。
林如海谨慎翼翼的接过襁褓,双手都有些发颤,谛视着胖嘟嘟的儿子,眼睛不觉有些潮湿了,不似保哥儿出世时那般衰弱,这是个非常结实的孩子,眉眼间三分像贾敏,倒有七分像本身,林如海看痴了,一时竟抱着孩子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