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便把本日之事一长一短细细说了,随即道:“老爷说说,我该拿云丫头如何?我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虽说她夙来性子坦直,但也不能那样口无遮拦,这般当众挤兑人家,幸而外甥女漂亮,没跟她普通见地,如果其别人早就恼了。”
紫菀闻言,忙起家披了衣裳,启窗一看,四周粉妆银砌,并无二色,地上的雪将有一尺多厚,天上还是搓棉扯絮普通。唯有院中的几株红梅开的正艳,如同胭脂普通,傲立在冰雪中,喷芳吐艳,分外喜人。
身上穿戴鹅黄色绣折枝梅花的对襟狐皮袄儿,上面系着一条翠绿盘金斑斓绵裙,生的眉如翠羽,肌若白雪,好似明珠美玉普通,此时正端坐鄙人方听贾母谈笑。
史鼐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今儿这事是我们家失礼了,你一会去办理一份礼品,明儿一早打发人给外甥女送去,权当是代云丫头赔罪了。”
内里是冰天雪地,屋内倒是暖和如春,火炉烧得极旺的,又袭地铺满了红毡,紫菀在炕上坐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热,便下了炕,去隔壁书房挑了几本书来看。
史鼐闻言,摇了点头道:“荣国府本就端方细致,老姑太太上了年纪,性子更加左了,你还是少让云丫头去那边罢,况现在宝玉也大了,又夙来喜幸亏内帷厮混,云丫头也九岁了,过两三年也该相看人家了,还在一处厮混成何体统,没得废弛了我们家的名声。
说到这个,周氏又想起本日湘云之事来,不由叹了口气,道:“这外甥女固然说是在外头长大的,却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大师令媛们差,出落得好,气度也不凡,倒是云丫头,虽说是我们教诲的,竟远远及不上人家。”
史鼐一边穿衣,一边同周氏说话,道:“方才在前院说话,子骏说有一事请你和弟妹帮手。”
谁知许是前些光阴旅途劳累,这两日又吹了冷风,从史家返来次日,紫菀便染了风寒,病倒在床,这拜访之日也只得推迟了。
史鼐道:“外甥女本年已十四岁了,论理早该相看人家了,只是小妹现在远在北疆,现在天寒地冻的,也不便赶路,只怕要开春后才气返来,那得要四五个月呢。
却说送罢赵虎,史鼎伉俪亦回府去了,史鼐便回了后院。
探春等人凝目望去,只见这女孩儿约莫十三四岁,挽着挑心髻,髻上除了一支镶玉嵌宝蝶赶花鎏金银簪外,只斜插了一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凤身用翠鸟羽毛装潢,其眼与嘴巴用红色宝石、乌黑的米珠镶嵌,两面嵌红珊瑚珠。凤身呈侧翔式,尖巧的小嘴上衔著两串十多厘米长的小珍珠,坠角是一颗颗精美圆润的红珊瑚珠,摇摆垂在颊边。
紫菀尚将来得及沉思,便见几个婆子抬了个描金箱子出去,说是老爷让送来给女人的,只得临时放下这事。
紫菀哭笑不得道:“我的风寒早好了,用不着这般谨慎翼翼的。”
周氏承诺了一声,点了点头笑道:“这话非常,是该出去应酬寒暄一二,不然总待在家里,即便女人家出众的很,也没人晓得,反正我也要带霞儿与云丫头出门,带上外甥女也便宜。”虽说大师令媛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该有应酬寒暄却向来很多。
幸而紫菀体质向来不错,此次的风寒也没有大碍,三四日便好了,只赵虎不放心,到底让她在房中多将养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