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紫菀命人撤去残席,重新摆了茶果上来,韩蕙与湘霞惜春三人在一处作画,迎春则与神武将军之女冯青缃对弈,其他世人便在一旁围观。
黛玉与三春皆是第一次来,只见小小一所院子,前厅后舍俱全,中间是三明两暗五间房舍,两旁又有倒座,共有十来间房舍,虽不甚大,却非常清雅。
紫菀闻言方放下心来,忽想起一事,便笑道:“我记得上回雪雁说从家里带来的燕窝都吃完了,可巧前些光阴父亲给我送了好几斤过来,都是极好的燕盏,我一会子给你包了,归去后让雪雁每日炖给你们吃。”
次日一早,淡菊几人早早的便起来了,带着院里的小丫头们一道给紫菀拜了寿,方奉侍她梳洗。
黛玉晓得她的意义,摇了点头,笑道:“姐姐不必担忧,二表哥固然癖性有些古怪,性子倒也还好,况我从不与他伶仃一处,平日或是与姊妹们一处顽笑,或是陪着外祖母说话,其他时候多是教诲弟弟们读书,二表哥最厌这些,倒也不常来。”
紫菀看了看,想了想道:“这套留着,等下个月父亲过生日时再穿,今儿还是穿干妈给我的那套罢。”
到了十一月初七这日,紫菀细细检视了一番,见诸事皆已预备安妥,方放下心来。
紫菀闻谈笑道:“既如此,你们本日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反正这屋子宽广的很,也不怕住不下,我们一道读书作画、赏梅吟诗,顽两日再归去岂不好?”
两人一惊,昂首一看,倒是韩蕙,本来她们三人皆已作好了画,正欲找紫菀批评一番,却见紫菀同黛玉在一处谈笑,不免有些醋意,当即挽了紫菀的手,笑道:“姐姐见了黛玉mm便把我们丢在一边了,我都要妒忌了。”
世人见黛玉年纪虽小了些,却出落得飘逸脱俗,皆是失神不已,好久方回过神来,心道不愧是书香以后,探花之女,公然不凡。
一进屋,便觉一片暖香袭来,只见屋内一角放着象鼻三足泥鳅鎏金大火盆,炭火烧的极旺。此时酒菜业已备好,世人各自入了席,点了两出戏,劈面戏台也扮演起来。
绣竹依言去取了李氏送来的那套衣裳,倒是一件大红绣缠枝白梅的洋缎窄裉袄,一件石青缂丝狐腋褂,并一条鹅黄缎子绣花银鼠皮裙。
紫菀见状,便悄悄拉了拉黛玉的衣衿,黛玉会心,两人到了角落的炕上坐下,紫菀便问道:“这些日子在那府里如何样?没有再受委曲罢?”别的不怕,她就怕宝玉又俄然犯起痴病来,又冒昧了黛玉。
院中种着好些奇花异草,更有十数株红梅开的正艳,婢女随风而至,沁民气脾。
紫菀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探春说的娘舅是王子腾,话已至此,紫菀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得罢了。
少时,便见丫头领着一个穿戴非常面子的媳妇出去,那媳妇请了安,呈上了帖子,方笑道:“本不敢打搅,只因后日是我们女人的生日,家里预备了一班极好的小戏,正巧园里的茶花也开得好,我们女人便想着请奶奶女人们到时去坐坐,热烈热烈。”
韩蕙闻言,也自发好笑起来,倚在紫菀肩上笑个不住。
到了巳时,韩蕙是第一个到的,奉上了本身做的两色针线,便挽着紫菀的手笑道:“姐姐,你前儿送我的那支红梅极好,只可惜才过几日便失容了,今儿再送我几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