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她抽了抽鼻子,仿佛闻到了一股荷香?她展开了眼睛,见守在床边的宫女、女官以及义忠王妃也正在偷偷抽动鼻子,便问:“你们也闻到了?”
“皇上?”史忠第一个站出来听叮咛。
“是不是很疼?疼的话就叫两声吧!别死忍着!”水霄看元春仿佛疼得很短长的模样,非常心疼,“别怕那些心胸叵测的小人,有我呢!”
史忠大喜,回身就往正殿小跑而去。到了正殿,就见隆正天子正一脸等候地看着他。
“滚!”元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里聒噪得我心烦!”叮咛秦桢把水霄赶出去了。
阵痛了一个早晨,天微明时,宫口终究全开。
柳玉妆忙道:“是啊!娘娘,好浓烈的荷香!”
义忠王妃的神采有点青,呆了好一会儿才说:“物有变态必为妖!本年的荷花开这么早,别是有甚么妖孽混进宫来了吧?”
“皇上,此事千万不成!”礼部尚书钟武赶紧劝止隆正天子,“紫宸宫乃是皇上的居处,除了三大殿以外,乃是宫中最崇高不成冲犯的宫室。从本朝定鼎以来,从无一个婴孩在此处出世。贾瀛洲不过是个皇子妃,她何德何能,敢在紫宸宫产育?!若产房之秽气血光,冲撞了皇上,乃至冲撞本朝的气运,贾瀛洲该当何罪?”
一股清雅的荷花香气,不知从那边飘来。不知不觉间,就已满盈到了整座紫宸宫,越来越浓烈!
“臣附议!”
后殿最好的一间房,已经被沈皇后占了。史忠把另一间稍次一点的房间,给了元春作产室。产室是由抱琴催促着宫女寺人,遵循消毒病房的标准筹办的,与传统产室的感受截然分歧。史忠问过了元春的志愿后,也没有帮她叫宫里的产婆,只叫了两个紫宸宫的宫人过来听候使唤。
快出门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一个衰老的声音对隆正天子说:“皇上吉人天相,又有贾尚医这等绝世良医,戋戋小毒,天然不敷为患。现在之大患,乃是东宫之位虚悬十几年!臣叩请皇上,早立太子,以定社稷,以安民气!”
阿真和阿悟一脸当真地承诺了。
义忠亲王一脸惨白地看着史忠再度小跑而去,心乱如麻:我费经心机,莫非就是为了让父皇母后和满朝文武亲身见证贾瀛洲生了一个“吉祥”吗?!
晚餐过后,元春又扶着宫女,去看了看隆正天子和沈皇后的环境。
她默了好一会儿,脸上垂垂暴露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哈,本年的荷花开得好早啊!”
“立即去看看,贾瀛洲是不是要生了!”隆正天子孔殷地说。
沈皇后闭着眼睛,浅笑道:“许是吉祥呢!”
元春瞪了他一眼,却也无可何如。他都把人带出去了,她还能再把黛玉赶出宫去不成?
沈皇后正要说“本年的荷花开得好早”,却俄然想起了隆正十年的旧事,不由得呆住。
元春情里暗骂:玛蛋,欺负我男人没在这里是吧?
“臣附议!”
“来人!”隆正天子大喝一声,在寝殿中宿卫的寺人、宫女、太医、大臣、皇子十足被吓了一跳。
听到这两个字,义忠王妃的神采惨白得如同见了鬼普通。
隆正天子这回定夺得很快:“事急从权,就在紫宸宫后殿为贾尚医筹办产室!朕现在身中白罗伞之毒,存亡难料,让那秽气血光一冲,说不定就以毒攻毒,反倒好了!诸卿不必再劝了!替朕省些精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