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姨娘，竟敢暗害嫡子？”贾代善难以置信地问道。
“珍大哥哥、蓉哥儿厥后还跟尤大嫂子的两个妹子私通。等阿谁尤二姐年纪大了，珍大哥哥和蓉哥儿便撺掇着琏二哥哥在国孝家孝期间，偷偷在内里娶了这尤二姐，好帮他们养着尤氏母女三人。厥后这件事被翻出来，便是荣国府的罪行之一，琏二哥哥也是以被放逐了……”
元春一笑：“有甚么不敢的？鄙谚说：舍得一身剐，敢把天子拉上马。只要有充足诱人的好处，甚么样的好事都有人干得出来。祖父总不会觉得，天下女子都是不争不妒的吧？那戚夫报酬何要日夜啼泣，求高祖拔除惠帝的太子之位；吕后若未经历过惠帝几乎被废的苦痛煎熬，又怎会对戚夫人恨之入骨？又怎会有‘人彘’？又怎会有厥后的吕后乱政？……祖父，大户人家的后宅，便如同小一号的后宫，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便道：“梦里的景象，我醒来时就忘了大半，只恍恍忽惚记得一些大抵的景象。祖父也要听？”
元春道：“记着了。”
她如许真真假假地说，是为了让贾代善正视贾珠的身材安康。推而广之，正视家里统统人的身材安康。
不过当真就当真吧！归恰是“梦”，对吧？仙子连医术都在梦中传给我了，在梦中向我示个警也是道理当中啊！恰好让代善脱手清理家中族中的败类。有他脱手，省我多少事儿啊！
元春想不到代善会问这个，想了想：“就是我奉告你的前两天早晨。”
“别的，我还梦见东府的蓉哥儿娶了一个叫秦可卿的媳妇。珍大哥哥竟与这个儿媳私通，被丫头撞见了，秦可卿便他杀了。珍大哥哥悲伤得走路都要拄着拐棍，厥后又不听我爹劝止，硬是用了一口亲王规制的棺材葬了儿媳。厥后此事被翻出来，便是东府被抄的罪行之一……”
贾代善听完，好一会儿才呵呵一笑，极是讽刺地说：“看来我贾家真是气数将尽。主子不如主子；当家的男人，还不如小女子……”
元春摇点头：“约莫另有一些，可恍恍忽惚的，已记不逼真了。”
元春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举的阿谁例子有些不得当，有一点拿吕后暗射便宜娘的怀疑。赶紧挽救：“我母亲哪有吕后的本领？她受打击太重，一病不起，来不及报仇就跟着去了。厥后，家里便是赵姨娘当家。”没体例，只好顺着情节编了。
说到这里，元春不再说了。
元春临时停了嘴，筹算等贾代善消化一下再说前面的。
“好，你接着说。大老爷袭官以后，做过些甚么？”代善冷酷地说。
元春也未几言。因站久了脚有些酸，她也懒得去拖凳子，直接脱了鞋爬上了榻，曲膝坐在了代善脚边，双臂抱着膝，把下巴搁在臂弯里，就那样看着代善。
元春道：“是我叫我母亲这么做的。赖大师的向祖母乞假时，我正在祖母那边，闻声了，内心感觉此事太巧了。厥后我去给大老爷诊脉，他倒似很恨我，我救祖父那天他又死命禁止我，再加上梦里的事，我就起了狐疑。心想着如果是我多心，那最好不过；如果赖家人当真有题目，也好有个应对……”
代善现在刚六十出头，但因中青年期间耐久在军中，脸上的风霜之色很重，但气质比较儒雅，想当年也必是儒将一类的角色。可惜，昔年的儒将，现在已两鬓苍苍，还为个不肖子满面愁苦，真是让人伤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