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纹站在一旁瞧的真真的,内心更加瞧不上宝玉,只低着头不作声。可巧外头小翠熬好药端了出去,忙上前接过来,又扶着王夫人起来,且奉侍吃药。
凤姐道,“你办事我一贯是最放心的。便是你平姨娘,我也不敢把如许大事拜托给她。待这件事毕了,我们这几年的苦衷也就了了。”
小琴也微浅笑道,“她原是心甘甘心的,手脚又是最利索的,想来不过这几日,也就该告结束。”
王夫人原也想教她归去养着,偏宝玉先说在头里,倒教王夫民气里有些更加堵,只淡淡道,“宝玉说的非常,你现在身子沉重了,且好生将养罢。如果你有孝心,今后天然有孝敬我的时候。”
这么想着,反要在宝玉跟前做出贤能样儿来,教宝玉感觉她竟是比李纹还要知心些。只是毕竟内心不大痛快,城府也算不得太深,见了芳儿,也忍不住要膈应一下子。
如许的事天然瞒不过这院子里的人,不过几日便传的阖府皆知,便是王夫人也听了些风声,只是想着这是李纹身边的丫头,抡起打脸倒比金钏儿更狠了,内心反倒有几分对劲,且又不舍得委曲了宝玉,只做不晓得也就罢了。想着倘或宝玉真的悦意,不过量个姨娘,也无甚大事。
凤姐原是满腹苦衷,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倒有些好笑,道,“你这小蹄子,我恍忽记得前年你也提过这话,我只当你年龄小,说过也就罢了。今儿如何忽喇巴的又扯上这个来了?谁家的闺女年龄大了能不嫁人呢?”
一面向平儿道,“前儿外头四mm打发人送了三串紫檀的佛珠,说是在庙里请高僧开过光的,最是埋头凝神。我们得那串我想着不敢轻渎,便教你好生收着。你去寻出来,打发人给那边送畴昔,也别说是我送的,就说老太太给的就罢了。”
凤姐也不好多言,只勉强笑道,“许是我多心了,随口问一句罢了。你且不必杞人忧天,便是娘娘有些不铛铛,毕竟我们早就分炊了这么些年,便是你现在身上的官职,也是我们本身在外头拼杀得来的,并非是沾了娘娘的恩泽,且论不到这里呢。”
小琴便笑道,“方才正说替太太做的点心得了,要送畴昔的。倒是别误了小月的差事。我领两个婆子跑这一趟罢。”
凤姐内心自是稀有的,脸上却不暴露来,反倒也跟着做个吃惊之色,道,“想是娘娘殁了,二太太悲伤过分了。不幸她这些年白操了心,那内心头有些过不去也不免的。”
小琴便挑起帘子进了里屋。见屋里并无别人,便上前几步在凤姐跟前站住了,低低的回道,“奶奶,奴婢瞧着,想是她已经脱手了。”
平儿应了,依言去寻了出来,出门见小月小琴正在院子里嘁嘁喳喳的小声说话,便道,“奶奶可巧使唤人,你两个若得空,便领两个婆子把这送过二太太那边去罢。”
贾琏也不恼,只叫平儿出去换衣裳。
小琴却正色道,“回奶奶的话。奴婢是至心的,奴婢家中早就没有人了,也不必奴婢提携关照。奴婢跟在奶奶身边这些年,经见的事儿虽未几,却也见了些千奇百怪的笑话,内心早就不想嫁人了。现在只求奶奶给个恩情,能容我长长远远的在奶奶跟前奉侍,下辈子奴婢甘心变牛变马酬谢奶奶的恩典。”
凤姐便草草向平儿说了元春之事,又道,“想来老太太等下便要返来了。你去和她们说,把那些该收起来的东西马上都收起来,如果有这些光阴帖子先都回了罢。教她们都留意些,虽不是国孝,却也骄易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