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和王夫人原想着元春纵使真的病重了,在宫里头都是好医好药,集天下之扶养,一定就真能有甚么大事。谁知出来瞧时,元春竟是说话都不能了,见了贾母和王夫人,虽目光转动,眼中似有泪下,却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不过半晌竟连眼也睁不开了。
贾琏点点头,笑道,“方才老爷也是如此说。可见你竟比我明白。”说着便摸了一把凤姐的脸。凤姐忙啐了他一口,道,“甚么时候了,还闹这些。”
如此过了几日,贾母倒是垂垂的好了,反是那边王夫人传闻竟病的更加沉重了。贾母虽不喜这个媳妇,却也念在是宝玉的生母,且娘娘新丧,也觉不幸,便命鸳鸯亲身送了些本身私房的人参燕窝等物畴昔。
金钏儿忙应了,教叫丫头们扶着自去了。劈面正撞上李纹身边的芳儿摇扭捏摆的走来,便剜了一眼,啐了一口。
鸳鸯哄着老太太歇了,自家内心却毕竟有些不结壮,便教虎魄守着,本身却往这边来寻凤姐说话。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得着,还不如偷不着。现在宝玉瞧着芳儿,便是尚未偷着的小婢,天然也是非常扎眼,见她出去,先就使了个眼色微微一笑。
凤姐便草草向平儿说了元春之事,又道,“想来老太太等下便要返来了。你去和她们说,把那些该收起来的东西马上都收起来,如果有这些光阴帖子先都回了罢。教她们都留意些,虽不是国孝,却也骄易不得的。”
凤姐见她说的慎重,一时倒感觉有些心伤,伸手拉她起来,摸着她的头道,“这也不是甚么难堪的大事。我只是不幸你一朵花儿还没开足,就这么白白的要孤负了。此事且先放下,如果你铁了心如此,有我一日,天然就有你一日。如果今后你大了些,有了夫君,也尽管和我实说,我自会好生发嫁你,断不能教你受一点委曲。“
幸亏身边小翠是极知心的,也不消李纨妯娌两个,只教小翠看着熬药。李纨和李纹均是衣不解带,都在榻前奉侍。
贾环现在只在虎帐里,虽传闻娘娘薨了,太太病了,也只做不知不闻。探春倒是逃不过的,只得先和贾母报备,就带了侍书也过来给嫡母侍疾。
凤姐也不好多言,只勉强笑道,“许是我多心了,随口问一句罢了。你且不必杞人忧天,便是娘娘有些不铛铛,毕竟我们早就分炊了这么些年,便是你现在身上的官职,也是我们本身在外头拼杀得来的,并非是沾了娘娘的恩泽,且论不到这里呢。”
王夫人原也想教她归去养着,偏宝玉先说在头里,倒教王夫民气里有些更加堵,只淡淡道,“宝玉说的非常,你现在身子沉重了,且好生将养罢。如果你有孝心,今后天然有孝敬我的时候。”
金钏儿原是丫头出身,这些丫头们的小伎俩天然心知肚明的。只是宝玉现在不似前些年那般温驯,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拈酸妒忌,且宝玉的性子她是深知的,反正闲不下来的,本身又不能奉侍,总归是要有人顶这个缺儿。芳儿这个小蹄子反正生的并不如本身妖娆,待本身生完孩儿好生保养几日,动脱手指天然就能把她赛过。
芳儿倒是有些心机的。见她这般作态,也知一山不能容二虎。她原是李纹出嫁之前李家在外头买返来做陪嫁丫头的,虽说卖身契捏在李家手里,倒也不敢捣蛋,可内心毕竟不是家生子那般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