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便带了些难堪之色,道,“不如教宝玉媳妇渐渐的说给老祖宗听罢。”一面给小月使个眼色。
探春现在那里故意机吃茶,只是又不好暴露来,只得也笑道,“劳动你,倒教我怪过意不去的。”
公然贾政开口便问起二太太在外头放利子钱的事来。王夫人先是矢口否定,谁知说了几句话,便听着那声音更加大了起来,竟又扯到前些年那些旧事去了。
背面那些便是同李纹听到的普通。只是李纹仓促逃出了院子,探春闻声里头小翠尖叫一声,便知大事不妙,忙也假装方才过来的模样,从屋后绕到前面进屋瞧时,只见王夫人两目圆睁,舌头凸出,瞧着已是不成了的。
凤姐微微嘲笑道,“看来我们二老爷悲伤过分,病的也不浅呢。你且归去罢,教她们都谨慎着些,别嘴上没个把门的,出门乱唚。如果教我听了一点半点的,别怪我直接撵出去。”
旺儿家的也回过神来,看一眼李纹,低头道,“好似,好似没有。”
凤姐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正教小月扶着走过来的李纹,道,“就只这些?没人过来寻他家二奶奶么?”
说着便站起来。探春忙也站起家来,跟在凤姐背面一道往荣庆堂过来。
小月应了,先扶着李纹往荣禧堂去了。
听话听音。探春立时会心,内心虽有些不敷,却不暴露来,只道,“既如此,我也该去先给老祖宗请个安才是的。”
平儿笑道,“三女人说如许的话,倒教我有些经不起了。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奶奶和女人的主子罢了,女人尽管使唤我便是了。”
正说话间,外头小丫头子道,“林大娘来了。”便听林之孝家的在门口道,“回二奶奶,那边已经打发报丧的来了。”
贾母听了这一篇话,一时也发了个昏,幸亏鸳鸯和凤姐两个在背面撑着,鸳鸯又拿了鼻烟过来嗅了,方才感觉好了些,只是还是有些头痛,强忍着道,“凤丫头且派人去那边瞧瞧,宝玉媳妇说的但是真的?”
中间探春情思电转,随即跪下了,只道,“老祖宗,孙女能够包管,嫂子说的都是真的。方才,方才我畴昔给母亲侍疾,不把稳也听到了。”说着便流下泪来,“父亲一贯是最端方不过的,本日之事大有非常,想来是娘娘之事悲伤过分伤了身子,这些日子也未曾好好将养,竟有些胡涂了罢。”
这边探春正坐在凤姐屋子里,平儿亲身端了茶水过来,笑道,“三女人这些光阴且忙的很,今儿倒可贵有空过来坐坐,先尝尝我们这个茶。”
凤姐陪笑道,“不过是老祖宗疼我,不嫌我粗苯罢了。”一面扶着贾母坐了,一面道,“外头宝玉媳妇还等着给老祖宗存候。我瞧着她倒像是瘦了些,不如叫出去,老祖宗也瞧瞧?”
听她渐渐说完,凤姐内心推断了半晌,感觉两下子说的差不准多,便知李纹并未扯谎,内心更加结壮了些,方道,“mm可知,方才宝玉媳妇已过来了。现在正去给老祖宗存候呢。”
贾母这几日因着身上不大好,早晨常常的睡不好,早间起的便有些迟,这早餐用的也就分外晚一些。且李纹和宝玉都是好久不来存候的,老太太内心也不大悦意,是以只说等饭毕了再叫出来。鸳鸯因瞧着现在寒冬腊月的,气候毕竟冷些,便悄悄命小丫头子先请李纹在外屋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