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毕,尤氏便和凤姐商讨道,“虽说丧仪大事安妥,可另有些许小事未完,反正已经半日了,倒不如在这里再住一晚,明日归去不迟。”凤姐笑道,“你是主家,天然由你说了算,我只听叮咛罢了,岂有不从之理。”尤氏也笑道,“把你这猴儿乖得。现在那些倒霉的东西已经撵走了,今晚我们必然睡个好觉了。凤姐微浅笑道,“你说的是。”
尤氏想了想,本身如果妄做了主张仿佛也不大好,也只能先如此了,因而两人起家一齐出去。静虚一脸颓色,也跟了出来。凤姐转头看了看她,笑道,“师太不必惶恐,毕竟是小儿无知,怪不得师太身上。只是说不得这几日委曲她。”说着对旺儿家的道,“你带几小我,细心看管好这间屋子,不准她见一小我,也不准外人乱探听一个字,谨慎着别叫她偷空寻了死就罢了。待我明日回过老爷太太,就来措置。”
公然时候不长旺儿便在外头求见凤姐。凤姐命他出去站在内间门外,问他老爷太太如何说的。旺儿道,“回两位奶奶,小的把信先呈给了老爷,老爷又去东府里和珍大爷商讨了,外头已经打发人过来,马上就送宝二爷归去的。”
见尤氏问及本身,凤姐便道,“凭是甚么大事,嫂子也不值得如此动气。这一阵本就操心繁忙,如果气坏了身子,打死这小尼姑也不敷赔万一的。依我说,这事千万不成闹大了,如果教这里的亲戚们晓得了,我们两府里的脸面却往那里搁。-------”
这边一干人等回了房,凤姐见尤氏脸上脸上犹带着几分怒意,心知她因着可卿之事,本就恨屋及乌对秦家人无穷嫉恨不满,偏秦钟不争气,送殡之时又做出如许的事来,更是火上浇油。
凤姐看一眼尤氏,见她面色和缓,晓得合了她的情意,便也笑道,“到底是老爷太太有定夺,如许的人可不就要远远的打收回去才罢,留着终是祸害。既如许,那就速速的打发人办去。留意些,不准她们动这庙里的东西,不该他们带走的也不准带走。”旺儿笑道,“小的明白。奶奶们固然放心。”
尤氏这些光阴操心过分,困乏劳累,躺下半晌便睡熟了,谁知半夜刚过就听内里有人急声道,“回奶奶,出大事了!”
凤姐笑道,“这个是天然。别人如何措置呢。”旺儿道,“老爷们商讨了说,这庵里现在的静虚师徒三个一并撵出去,外头已经命人去奉告这周遭数百里的庵堂, 都不准收留她们挂单,叫她们离得都城远远的才罢。临时派了我们府里余信家的带了几个婆子在这里守着,等过些光阴,天然会请到别人过来主持的。”
凤姐看着旺儿媳妇呈上来的一堆银票,古玩,金饰,对尤氏笑道,“嫂子你瞧瞧,那老尼姑竟如此有钱呢。”尤氏也细看了几眼,道,“怪道她昨儿替那张家还是李家的讨情,敢情她竟靠着这些赚银子呢。这些年也不知做了多少昧心的事出来。一个佛门中人,竟然攒下这么多的私房。倒比外头那些小户人家另有钱些。”
只是如许的局面本是凤姐乐见其成的,也未几话去劝,只叮咛小琴连夜写一封信出来外头交给旺儿,命旺儿待明日天明城门开启后,快马送回家中给太太和老爷并东府里的贾珍,讨了复书再马上返来。外头又命几个亲信婆子盯住静虚,不准她和内里的人见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