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面上不动声色,但冷老爷让人拿了他的帖子,又亲身动笔写明启事,而后才说:“我们家也不是仗势欺人之家。那大夫出诊一趟,也是辛苦了,红封天然是少不了他的。只是这撕扯不开的事情,我们也不必撕扯了。且送去官府,是好是歹,自有定论。”
“如何有辱斯文了?”贾珠佯装活力,“就说你这会子。和方才那鼠眼大夫闹了一场,活动了一场,你连船都不晕了,已经好些时候没犯恶心了。”
贾珠怕冷端文弱墨客,兼之现在病弱,小小身板在撕扯中受伤,也只能跟着上前。一时候,全部场面乱作一团。
那鼠眼大夫也不是第一回做这坑蒙诱骗之事,他竟是梗着脖子道:“有辱斯文!老朽算是见着了,一心为着你家哥儿的身子骨着想,却不想美意当作驴肝肺。”
“晓得不对劲就是长进了。”冷太太笑意更胜。
“人呢!”冷太太大声呵叱说,“都死到那里去了,切莫让这庸医脏了我的地儿!叉出去!”
“倒也没如何特别保养,就是跟着祖父留下来的家将练了点拳脚工夫。习武强身,多转动,饭食也吃很多些,身子骨天然就好了。”贾珠弥补道,“要不让端大哥也跟着一起也练练拳脚。大师都是男孩子,活动开没甚么坏处的。”
面对冷家太太的疑问,贾珠只是说:“也没甚么,只是感觉医者父母心,如果端庄良医,不是是那人的模样。珠儿昔日身子骨不好,大夫看了很多,汤药吃了一堆,也算是有些心得了。”
因为晕船抱病,冷端这几日也比昔日显得爱撒娇些,并没有平时少大哥成的模样。这会子还装模作样的点头晃脑,仿佛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贾珠叹了口气,倒也晓得不能听任这鼠眼大夫持续叩首下去。且不说磕出个好歹来,就是磕出血,看着血流满面的像是很惨,闹出来也是一番说头。这庸医害人的苦处只要受过的人才晓得,但朱门大户仗势欺人的故事,那但是谁都爱听的。真如果闹腾出来,本相不首要,但冷老爷的官声必定受损。
待到把那鼠眼大夫送去见官,这大半天的闹剧才告一段落。冷太太脾气好,缓过神来就不太活力了。她反而饶有兴趣的对着贾珠和冷端问道:“你们两个是如何发明的。两小我一唱一和,倒是让那人暴露了马脚。”
这么大动静,哪能不轰动冷老爷。且不问启事,只晓得自家妻儿被人欺哄上门来,这口气冷老爷他如何能忍。
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鼠眼大夫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见地过这朱门大户的仗势欺人,也算是老朽的尘凡修行了!”
这一番冷嘲热讽的,冷太太又是气得倒仰。心疼自家娘亲的冷端天然坐不住了,独自切身上前去捉那鼠眼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