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还是当娘的,天寒地冻的,元儿小孩子家家的,你也不怕冻着了。”贾母手上的茶盅收回“咔擦”一声脆响,“今儿早上另有人同我说,夜里珠儿发汗了。你竟还是让他早早去学里了。你不心疼孩子,珠儿另有我这个祖母来撑腰!”
“这又是那家的端方,竟是要新媳妇受累。”贾母见话题愈发的不成体统,立马就喝止了邢氏的搭话。且非论贾母私心如何做想,只从明面上看,她也是看不惯邢氏小门小户小家子气的,断不会让邢氏掌事管家。
有两个媳妇捧着她说话,贾母天然是乐呵呵的。只是如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下去,王氏是心生焦炙。她一手托着杯盏,一手拿着的盖子,倒是不断的在盏面上划拉着,最后收回刺耳的触碰声。
邢氏也被王氏的一番话顶得牙根痒痒。她如何也算是一品将军夫人,王氏不过只是六品主事的婆娘。这王氏不过是仗着娘家硬,这才在家里整日里耀武扬威。
场面上的话,王氏天然不落人后,赶快喊冤叫屈:“老太太真是冤枉媳妇儿了。今儿媳妇但是亲身盯着珠儿起床用饭,恐怕他有一丝的不对。见是万事如常,这才让珠儿去了学里。我们家珠儿懂事儿,还说要考了功名给老太太换诰命呢。”
晓得贾母对邢氏不过是面上说的好听,王氏抿了抿嘴,眉梢眼角里都是得色。而邢氏只能喏喏称是:“这是老太太心疼媳妇。”
莫约是王氏的笑容太碍眼,同是媳妇辈的邢氏就看不过眼了。她是本年进门的新媳妇,长房贾赦的后妻。或许是想在婆婆面前图个好表示,她每天一早就来存候立端方。
“如何不见元儿。莫不是仗着老太太疼她,元丫头又是赖在房里不肯起来吧。”憋了好久,王氏终究把心中揣着的话给问了出来。
“贱人!”王氏不由得在内心骂道。胡氏是贾母的人她自是晓得,只是常日里感觉胡氏还算见机儿,没做多想。现在看来清楚是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
最后,王氏对周瑞家的说:“那虾须镯子,怕是有人看不上的。今儿就委曲你了,算是太太我赏你的。”
许是邢氏一脸看戏的神采实在是过分了。贾母又给邢氏吃了一顿排头:“你也是。如果琏儿有甚么风吹草动,我也只是问你!”
婆媳之间也就那么点子话。贾母自夸不是磋磨媳妇儿的婆婆。见着时候差未几了,她也就摆摆手让邢王两人都给散了。
贾母笑得乐呵呵的,仿佛一点儿都没感遭到两个媳妇之间的暗潮涌动:“晓得你们两个都是孝敬孩子。你们有这份心,老婆子我就心对劲足了。”
归去的路上,王氏犹是觉对劲不平。只要想起阿谁吃里扒外的胡氏她就来气。可爱的是,她现在还动不了胡氏。
白得了一对好镯子,周瑞家的非论从甚么态度上说都是千恩万谢,好话车轱轳似的往外倒,总算哄得王氏露了欢颜。
邢氏瘪了瘪嘴,但也没说出甚么不应时宜的话来。她之前倒是想插手贾琏的事儿。不过先头阿谁留下的人给防甚么似的防她,因而那些心机她也就淡了。归正屁大点儿的小屁孩儿,还在吃奶呢。与其计算一个都不晓得立不立得住的孩子,她还不如想体例本身生个。
“这不是媳妇想事情失了神,在老太太面前失了礼么。”王氏如此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