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贾珠弥补道:“外头黄花梨斗柜,第三个屉儿里,有一刀澄心堂纸。嬷嬷拿归去给奶兄弟用吧。阿谁是熟宣,不如何洇墨,最合适写字描帖了。”
桌案上铺着纸笔,贾珠挥毫泼墨,倒是用狂草把这一单给写了下来。只不过,小孩子腕力不敷,身材的把控才气也不敷好,贾珠虽有侧重活一世的功底,但一笔狂草乍一看还真有点像是鬼画符。
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胡氏内心叹了叹大户人家的孩子公然大气,四角具全得不似个孩子。
“敏姑姑不疼珠儿了么。”贾珠瘪了瘪嘴,做出一脸难过悲伤的模样,“珠儿晓得自个儿惦记取姑姑的好茶、好水、好点心,引得姑姑心生不悦了。”
听着下人传话,说是贾珠来访,贾敏挺是诧异的。她矜持于贾珠姑侄干系不错,但也想不到有甚么,会让贾珠在大寒天的夜里来访。
“玉版宣是好,但我哪儿另有上好的白鹿纸呢。现在用了阿谁才是华侈。”贾珠并不在乎胡氏说的。纸笔嘛,那老是要耗损掉的。
“鬼画桃符的,能有甚么用。”胡氏还是忍不住絮干脆叨的。
进了屋,贾敏的屋子烧得暖暖的。让人把贾珠抱到熏笼上坐,贾敏又亲身解了贾珠的大氅。新奇的茶点立马奉上,贾敏打趣说:“喏,你要的茶水滴心。这么点儿事儿,值当你眼巴巴的跑一场过来么?”
一众下人也跟着笑嘻嘻的,就连一起跟着的胡氏都没有说甚么煞风景的话。胡氏是贾母赐下的人,天然乐得见即将出嫁的贾敏同家里的男丁小辈多靠近。
天上赐下的雨露甘霖,露天承接,用深瓮装好了,封好做存,这不就算是无根水了么。而全部贾家里,目前也只要待字闺中的贾敏有闲心机做如许的雅事儿。
不过转头看了看胡氏的神采,贾珠也估摸到了胡氏的设法。因而他又道:“那张嬷嬷就放下吧。我另有效处的。”
“姑姑但是放一万个心吧。珠儿是男孩子,结实着呢。再说,进屋就不消手炉了。这么点路,珠儿莫非就拿不住?”说到最后,贾珠嬉皮笑容起来。
“还好字儿写得未几。”胡氏细心揣摩了一下,感觉细心切切,又是一张好纸,这才感觉不那么肉痛了。
得了犒赏,胡氏天然把好话跟车轱轳似的往外倒:“哥儿读书过,就是懂的多。我们是不明白甚么生宣熟宣的,只晓得那易晕开成墨团的纸是不好写。得亏哥儿故意,倒是给你奶兄弟特特筹办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