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鼎点头道:“谢姑母见教了,他日得了空再来向姑母请教。”史菲儿摆摆手:“那里话,我们姑侄两个说说闲话吃顿家常饭,说甚么见教受教的。你得了空了尽管来便是,现在也是便利,经常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史鼎将筷子撂了:“侄儿敢问姑母是哪四个字?”
史鼎将纸条一团指着桌上食盒里剩下的几只荣幸饺道:“这几只你给我留好了,我也每日来卜个休咎。”
“不由己,不由己!”史鼎低声念了两遍,朗声笑道:“好一个不由己,这名倒是再贴切不过了。本日我再细心咀嚼一番。”史鼎说完倒也不客气,举起汤勺将盆中豆腐一下舀去了小半,大吃大嚼起来。许是这菜对了史鼎的胃口,不肖半晌,竟将其吃了个洁净,连汤都未剩。
史菲儿点头道:“昔日我便问过你祖父,为何是这诨名,你祖父对我言:你这平恐怕是没法咂摸出,现在想来这汤鲜美还是,不过我始终无缘为官,天然感悟差了很多。”
史鼎一愣,内心揣摩着这老太太花花肠子越来越多了,吃食也成玩意儿了。将那点心一掰两半,公然其内里空,内里有个小纸条,史鼎将纸条一展,只见上面写着:“中吉。”上面另有一行小字:“但行功德,莫问出息。”
史鼎在书房里端坐了一夜,彻夜未眠。次日一早有下人捧着洗漱之物、早炊事盒前来服侍。史鼎喝了口茶,身边常随将食盒里的点心捧出,史鼎随便捏了一个,还未进嘴就闻声一旁的小厮道:“爷,那不是吃的,昨日姑老太太叮嘱说,那是个讨个彩头伴着玩的。”
史菲儿对史鼎言语挑衅倒是不觉得意,嘴角一挑道:“这才吃了几个菜?可贵我命人做了这么一大桌子。你且渐渐吃,我们渐渐说话。你看这早转头、细考虑、明眼辩你还连尝都没尝呢。”说罢史菲儿将菜品一转,几个史鼎还未吃的菜都转到了跟前。
史鼎再瞧,一个白瓷八角小方盆中间方刚正正放着块白玉豆腐,四周浅浅漾着一洼靓汤。史鼎笑道:“本日能吃到这玉函泥也是可贵。这道菜我倒是喜好,感觉风趣的紧。常常吃时都感觉那泥鳅实在太笨,如何就如此乖乖的钻进豆腐中去了呢。”
史鼎捏着这张小条微微入迷。一旁常随瞧见了插言道:“这荣幸饺望江楼一天要卖出不知多少个,现在就连街上有的卦摊开张前都要去先买一个讨个吉利。不过倒也算是风趣,只可惜这饼的味道实在普通。”
史菲儿也不劝史鼎动筷,本身细斟慢饮,喝了一杯酒下肚才又开口道:“这天底下最不缺的便是明白人。而比明白人夺目的便是自夸聪明之人。我现在也算是有些经历的,可细细将这些人过了过,这聪明的也好,胡涂的也罢,却都不如揣着明白装胡涂的。大智若愚这四个字你与谁说,谁都晓得,可你如果说了然让谁去做个愚者,怕是万千中只存那么一二罢了。”
史鼎被贾母请去府上叙话旧,史菲儿便特地用了史府家中的传统菜品来接待史鼎, 这第一道便是枫泾丁蹄, 并且还奉告其这道菜昔日里史府称之的诨名, 史鼎吃着顿觉获得口的菜品俄然间就改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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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鼎一愣,用筷子指了指面前的菜问:“这官之道如何做讲?”
不过贾母这番话倒是真引得史鼎沉思,临时不谈那边泄了动静,单论此事值不值得一搏便让史鼎动了心机。毕竟父亲在时对此事很有信心,一心想着灿烂家世,可现在父亲已经作古,虽说此事他与本身细论过,但史鼎内心还是很有疑虑的,只是当时已经上了船,现在想要下船实在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