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鼎一愣,内心揣摩着这老太太花花肠子越来越多了,吃食也成玩意儿了。将那点心一掰两半,公然其内里空,内里有个小纸条,史鼎将纸条一展,只见上面写着:“中吉。”上面另有一行小字:“但行功德,莫问出息。”
史菲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祖父给这些菜品的诨名起的如何?”
史菲儿摇点头道:“自古云:长江后浪推前浪。先人到底要胜于先人才不白费先人打下的一番基业。不详确论起来,这攻于守还是更易些。以是适时明白这世上明白人多也是件功德。毕竟到底没有不通风的墙,现在你身居要位,行事天然谨慎,不消姑母多言,但怕不知多少背后里眼睛瞧着呢。动前慎之又慎才是更好啊,切莫做得不偿失、悔不当初之事啊。”
史鼎在书房里端坐了一夜,彻夜未眠。次日一早有下人捧着洗漱之物、早炊事盒前来服侍。史鼎喝了口茶,身边常随将食盒里的点心捧出,史鼎随便捏了一个,还未进嘴就闻声一旁的小厮道:“爷,那不是吃的,昨日姑老太太叮嘱说,那是个讨个彩头伴着玩的。”
史鼎顿了顿瞧向贾母:“不晓得这道菜的诨名又是何?”
史菲儿见其开口来问,也不卖关子,直言道:“你祖父为其起了个诨名, 称其为官之道。”
史菲儿瞧他夹菜入口道:“这菜肉中滋味大半都融进汤中,你如何不品汤,反倒先出起肉来了?”
史鼎捏着这张小条微微入迷。一旁常随瞧见了插言道:“这荣幸饺望江楼一天要卖出不知多少个,现在就连街上有的卦摊开张前都要去先买一个讨个吉利。不过倒也算是风趣,只可惜这饼的味道实在普通。”
史鼎举着筷子也不下筷,也不瞧着贾母,仿佛如有所思。史菲儿顿了顿持续言道:“大丈夫行事,一来问心无愧,二来则看此事端方无偏,三则是考虑私利合洽。若光论些大义,这是贤人行事了。若凡人非论私利则过分虚言。但即便裹了私利,仍需在乎四个字。”
不过贾母这番话倒是真引得史鼎沉思,临时不谈那边泄了动静,单论此事值不值得一搏便让史鼎动了心机。毕竟父亲在时对此事很有信心,一心想着灿烂家世,可现在父亲已经作古,虽说此事他与本身细论过,但史鼎内心还是很有疑虑的,只是当时已经上了船,现在想要下船实在不易。
史菲儿也不劝史鼎动筷,本身细斟慢饮,喝了一杯酒下肚才又开口道:“这天底下最不缺的便是明白人。而比明白人夺目的便是自夸聪明之人。我现在也算是有些经历的,可细细将这些人过了过,这聪明的也好,胡涂的也罢,却都不如揣着明白装胡涂的。大智若愚这四个字你与谁说,谁都晓得,可你如果说了然让谁去做个愚者,怕是万千中只存那么一二罢了。”
史鼎再瞧,一个白瓷八角小方盆中间方刚正正放着块白玉豆腐,四周浅浅漾着一洼靓汤。史鼎笑道:“本日能吃到这玉函泥也是可贵。这道菜我倒是喜好,感觉风趣的紧。常常吃时都感觉那泥鳅实在太笨,如何就如此乖乖的钻进豆腐中去了呢。”
史鼎被贾母请去府上叙话旧,史菲儿便特地用了史府家中的传统菜品来接待史鼎, 这第一道便是枫泾丁蹄, 并且还奉告其这道菜昔日里史府称之的诨名, 史鼎吃着顿觉获得口的菜品俄然间就改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