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薨逝,皇上令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百姓皆三月不得婚嫁。因逢中秋,有些官宦人家正设席欢聚,忽闻敕谕也是慌乱。另有几家未严守敕谕,被御史上书参奏,圣上特下旨斥责惩戒,就连太子薨前有些官宦之家设席的都有连累一二。府里都说贾母仁心,虽遭梦魇却因祸得福了。如果遵循起初的打算,如此大大筹办,怕也是难逃惩罚或连累。
史菲儿瞧着那小女人的背影道:“初见时,我瞧其样貌举止,我还觉得是哪个府上的令媛蜜斯,跟着家母来清修的,哪想到竟已削发。”静语庵主点点头,引着贾母往里走道:“提及她来也是个有故事的。听其师父说,她本是姑苏人氏,祖上也是个读书官吏之家。可偏因自小多病,府上买了很多替人儿皆不顶用,到底亲身入了佛门,在玄墓蟠香寺削发,方才好了,以是带发修行。”史菲儿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也并未上心,随口答了句话道:“如此也是结了佛缘。那她现在的法号是甚么?”本来这也就是史菲儿随口一问。哪想静语庵主的回话倒是让其一愣:“只听她师父唤她妙玉。”
听庵主如此一说,史菲儿倒是想起妙玉在红楼梦中的那次典范表态来了,因贾母带着世人去其庵里品茶,贾母将本身的茶碗赐给刘姥姥喝了一口,待人走了,妙玉竟要将个上好物件给砸了。厥后还是宝玉讨下送个了刘姥姥。如此洁癖,在人眼里瞧着这脾气天然是难以相处了。史菲儿又想起方才遇见其去打水时的那一番话,倒也是能明白庵主的那番说辞了。行至堂前,屋内便听人言道:“怨不得今早这筷箸掉了呢,原是有客来访。”话音未落,门帘便被撩开,走出一名比丘尼。“这位便是昭慧禅师。”静语庵主道。史菲儿将人细细打量,见其身着七条衣,手持麈尾念珠,眉眼慈爱,见人又有不笑自亲之感,见二人合掌一礼,将人让进屋中。
且说史菲儿为了圆谎,特地去西门外的菩提庵转了一圈。因是贾母为亲来,昔日里布施又多。庵里天然是格外看重,老尼亲身奉茶欢迎,与贾母一起坐下谈禅。史菲儿本就是为了圆谎,本身本对鬼神佛仙信的有限,虽因经历了穿越这事,但仍还是信奉本身更多些。置于布施一事一来是看表情,二来是堵人嘴怕招闲话,天然对这谈禅甚么的史菲儿实在也没甚么兴趣,可面上又不能透暴露来。只得端坐着听老尼讲那些本身并听不太懂的禅机佛语。坐得久了,天然也是显出疲态。那老尼自也是瞧见了,忙引着贾母起家去庵里临时转转。
静语庵主道:“本日是要扰了你的清净了。这位施主本是来佛前求个安,我带她略略逛逛,便叨扰到你处了,这路也行了很多,你处茶最好,便是来讨杯茶吃。”
“主持这便是汲引了。我这徒儿正去打水,如果吃茶,倒是要等上一会儿。”昭慧道。
静语庵主笑笑道:“如此也只要你亲去方可了。本日来了香主,你师父又是个极精演天赋神数的,我特来举荐举荐。”那小女人闻声静语庵主如此说,瞧了瞧一旁的贾母,稍稍点了点头,往边上一错道:“师父在正堂,庵主自去便可。”言闭,便带着小女童自行拜别了。
若不是克日巧遇妙玉,史菲儿是懒得在寺庙多待的。如此机遇,天然是想多问上一问。史菲儿想了想道:“你这徒儿模样生的好,听主持道又是极其聪明有悟性,现在这茶又煮的甚好。真是令人叹呢。哪儿寻来的如许好的一个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