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哼了一声,将药碗端起,捧到赖嬷嬷口边。赖嬷嬷笑着将药一饮而尽。接着赖嬷嬷声嘶力竭嚎叫几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贾赦拍鼓掌道:“赖尚荣你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过以你的做派,去家学都能叫人撵出,我是不信你有考中的一日。更何况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你如此孝敬你奶奶,你感觉今后谁会点你?如果你本日本身喝了或是摔了这碗药我都敬你有些骨气。可恰好你是如此。呵呵,我也只能说,老东西你教诲的好孙子让你自尝恶果。”贾赦说完摆摆手,“我念你奉侍过我祖母一场,本日也不发卖你了,你和你那宝贝孙子出去自生自灭去吧。”
“呵呵,说得好。我倒是很等候你有那么一天。”贾赦嘲笑道:“既然如此,你这孝敬孙子就给你奶奶喂药吧。”
人牙子正按着人一个个的灌哑药,就闻声一人高喊,“不能灌我,不能灌我。我是良民,你手上没有我的卖身契,你如果灌哑了我,我必告你去。”贾赦定睛一瞧,发明喊叫的不是别人,恰是这赖大之子赖尚荣。贾赦一听便笑了:“好大的口气。我晓得你是你奶奶巴巴地求了老太太恩情放出来的。你这赖尚荣的名字还是你那吃里扒外的爹求我赐下的。你既是良民,我自不会卖你。不过我本日到是想问问你,若你和你奶奶间我需求灌哑一个,你如何选?”说完便让人将赖嬷嬷又拉上来,叫人倒了一碗哑药放在两人中间。
赖尚荣听本身奶奶同意喝药,自是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要将药送与本身奶奶喝。贾赦嘲笑:“昔日你奶奶为你讨情,你才有了这良民身份。本日你竟然要给你奶奶灌药!”
贾赦此番感觉本日查抄赖家的确太对了,如许的一窝蛀虫养在身边,在府中啃骨噬血的贪婪还不算,做了如此之事竟然还将算盘打到本身脑袋上了。这放印子钱不出事,赖家坐收渔利,出了事贾府本身顶缸,这心机是何其狡猾暴虐。此番有此经验,贾赦感觉母亲说得太对,府中对下人太纵,又缺束缚之道,如许下去,即便没了赖家,能过几年难保不再养出个蛀虫来,此番事了必然要想出个别例来将此风完整根绝方可。
且说这贾赦抄了赖大师宅,本来是打算弥补一下本身府中的亏空,哪曾想竟然还扯出了印子钱一事。虽说这贾赦不通碎务,不擅经济,但这印子钱还是晓得的。何况本朝早些年因放印子钱出过大案,故特对这印子钱一事惩办颇重。
这赖嬷嬷与赖尚荣被撵出了赖宅,也无处可投奔,只得借宿破庙以内。本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此番那里受得了。何况这赖尚荣还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万般无法,这赖嬷嬷只得靠乞讨维系两人糊口。赖尚荣从小就是当公子哥养的,那里吃得了这般苦去。每日痛骂本身祖母,更将昔日扬言要科举高中之事抛在脑后,字也没写过一个了。每日闲逛街头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一日又偷了人家荷包,被苦主逮了个正着,苦主意其固然穿得褴褛,但肤白细嫩,便起了歹心。先将其放了,又冒充说些怜悯之词,让赖尚荣立即将此人奉为知己。那人请赖尚荣吃酒,把赖尚荣喜坏了,这两月别说酒就连端庄饭也没吃上几顿。那人趁赖尚荣酒醉,便将其直接卖入南风馆。等赖尚荣再醒来时,发明本身已深陷泥沼不得出了。而那赖嬷嬷苦寻孙子不得,气迷攻心晕厥在地,此时又无人援救,竟就如此去了。此番具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