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舍,只是这堂前屋后的花草很多都是亲手种植的,现在一说要离了去,倒是有些惦记。”张夫人一笑,“我自是明白,老爷是一日也不想多呆了。只怕这两个月比之前住的更是折磨。多个盼头多份煎熬。”
“你这也是谈笑了,现在我虽有这几分长进的心,但也深知本身本性如此,不好文不习武的。也只是嘴上说些便宜话罢了。现在只盼望着儿子是个争气的,我守着祖上挣来的基业好生传下去便是了。”大太太听了也是笑笑,命人在院内石桌上布了一席,又叫人将贾瑚与贾琏领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和乐融融。
林府人丁不旺,现在林如海放了外任,贾敏又有孕在身,府内寒暄应酬天然是少之又少,如此倒是显得有些冷僻,林老太太见贾母欲登门拜访自是高兴。因只想和贾敏筹议筹议,此次史菲儿便仅带了丫环随行。几月不见贾敏,蓦地一见倒是将史菲儿吓了一跳,只见贾敏身子痴肥,行动迟缓,肚子大的看起来就像将近生了。史菲儿心中有些忐忑,暗想这不会是双胞胎吧。若不是,也只能说是这贾敏补得也太好了。
史菲儿虽不知这黛玉要何时出世,但不知为何就想到之前书中黛玉寄人篱下不幸的景象来。忍不住就想为其多购置些好东西了。
“那就借母亲吉言了。”
“那就谢过母亲了。”
史菲儿一笑:“行,看在我外孙的份上。就依你便是。寄卖你家,分你三成利。”
“老爷此话怎讲?”张夫人一愣问道。
“倒也不为旁的,只是这几月上心府中之事,略有体味罢了。”贾赦顿顿又道,“昔日里,我总觉不受父母爱好,自我放纵惯了。虽袭了爵,但也终无实职,每日自是轻松安闲。这府里的事,你也是晓得,我自是懒得去管。想着既然我都已迁到此处,还操那些闲心干甚。乐一日算一日便是了。”贾赦背手踱了几步,又道:“现在想来,本身竟然全错了。我已过而立,膝下两子,这宗子都要退学了,我才有了些顿悟。我袭爵是荫了祖,可经历了赖大一事,方才晓得,我竟是个连祖产都守不住的。这祖上接驾有了亏空,我也无策应对,还要靠母亲用嫁奁弥补。想来如果将来可有何脸孔去见家父祖宗。可现在搬去正堂,必定是再不能有这偷懒的动机了。府中事情天然要到处上心,不然今后且不说愧对祖宗,就是见儿子也面上无光。”
“依女儿的意义,这金陵也好,扬州也罢,母亲只要将东西送去找熟谙的铺子寄卖就是了。一来少些费事,二来又不招摇。等时候久了,或是寻到合适的铺子了,再定是否开设分号也俱不影响。”这番话说的知心,史菲儿一想,寄卖自是费事多了,如此也省去了办理选人的费事。史菲儿有些感慨,若这贾敏是个男人,这贾府也许不会如书中所说落得那般风景去了。
贾府高低自是为换房一事繁忙。史菲儿还不时催促一二。因间隔又近,得空史菲儿便去瞧瞧。去了又能挑出一堆题目来。王夫人只得一一记下,命人去改。可凡是旧事未去,新事又来。王夫人每日被史菲儿折腾地手忙脚乱,心中有苦却又说不出。苦苦熬了旬日,总算是勉强搞定,王夫人来向贾母回事,见贾母不在挑错,才舒了口气。哪知史菲儿又道:“我就知你做事是个敏捷的,此事做得不错。照这个势头这几日将荣禧堂也一并清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