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冬初的某日,王熙凤这里莫名来了一对祖孙,原是周瑞家的领着过来的,说是王家的远亲刘姥姥带着孙子王板儿前来拜访太太,却因王夫人此时不得闲,便叫王熙凤接待他们便可。
“奶奶说的是,他们祖孙俩看着也算懂点端方,比起那些一上门就嚎哭喊穷的人好多了。”平儿也不是没见过穷亲戚上门打秋风的,却很多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摆着若不给他就是对不起他似的态度,没得叫人膈应。
刘姥姥这一起从乡间到城里,一向是绷着既严峻又担忧的情感,现在听得王熙凤总算露了点口风,她才悄悄松一口气,也没敢计算能求很多少。
贾母惯爱热烈的人,立即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商定隔日下午到宁国公府赴宴,邢夫人与贾迎春自也接到这个动静。
“我才不要和那些臭哄哄的男人混在一块儿,还是在这里同姐姐mm们玩耍的好。”贾宝玉皱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应道。
“我这是散财积福呢,总比拿去放印子钱好,再说妳别看那白叟家粗鄙,可好歹是个有些骨气的,若非日子真过不下去,她也一定肯上门来。”王熙凤轻声笑道。
“这我明白,不过这一时半刻也挪不出甚么东西来,幸亏昨儿个筹办了些要下发的例银还没发下去,倒能够先给你们应应急,摆布把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理。”王熙凤已经深知与报酬善的好处,便是像刘姥姥如许的人家,他们也一定没有求救于对方的一日,以是她非常情愿风雅一回。
“不敢,不敢,奶奶事儿忙,要不是真不可了,我也不敢来求奶奶。”刘姥姥连连摇手说道。
刘姥姥和王板儿吃完饭后,仍然生硬地坐在那边,只是内心不免有些扭捏不安,刘姥姥瞧着屋里的都丽堂皇,再想着自家那漏着风的墙,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这类日子看着仿佛不错,却不是她能过得了的,瞧瞧这些婆子丫环们,个个走路都像用飘得似的,另有用饭的端方也很多,唉唷喃要每天这么过,可不得累坏她这把老骨头?
这一日,宁国公府又派了婆子过来,说是春日将近,会芳园内百花齐放,因而蓉大奶奶作东,敬邀荣国公府几位太太女人过府赏花。
“以是说,今后没事儿别再找我陪妳去了,妳们几位夫人聚在一起还能喝点小酒、抹抹骨牌,可我和那些蜜斯妹除了聊些刺绣上的事,比比谁的穿着金饰标致,别的竟也无话可说。”贾迎春感觉女孩子能玩的东西实在少得不幸,先前去第一次下帖子请她们过府作客的临川伯府,她还特地带着几套七巧板去,这才打发了一个下午的光阴。
并且那些夫人都晓得贾家的某些环境,以是从没人不见机地提起要她回请的事儿,邢夫人再贪财也还晓得感激,是以上门作客时总不忘备些薄礼以表赔罪之意,如此直白的作派,使她在上流贵妇的圈子里,名声比王夫人好上不止一点两点,不幸王夫人犹不自发地至今仍以本身在府里能压邢夫人一头而深感高傲不已。
“宁国公府的花都看过不知几次了,蓉哥儿媳妇倒是高雅,整天价费这些心机。”贾迎春侧着头,懒懒地对邢夫人说道。
隔日,荣国公府世人刚用过早膳,就由贾母带头,坐着小车经往会芳园临街的大门,一起到了设席的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