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来的很快,天气已晚,贾老太太也不肯多费口舌,直接将贾代善的手札给他,道:“林锦,你明日一早便将荣禧堂节制住,就说太太病重,不能理事,需求静养,不准人去打搅。别的,赦儿他爹在外头领兵,老太婆别的做不了,让家里不拖后腿倒是能做的。从明日起,家里闭门谢客,一应应酬都退了。家里的主子不过就我这个老太婆,赦儿他娘另有赦儿三个主子,用不着这么多的仆人杂役,你去看看,留几个得用的就好,那些偷奸耍滑的都打收回去,就说是给赦儿他爹积福。赦儿他娘沉痾,我这老太婆便多事一回,从我到上面,各个主子只留几个得用的,其他的都减了罢!”
贾赦公然转头看向荀嬷嬷,荀嬷嬷见他一脸严厉的神采,更加衬得他眉眼清雅,行动间他举止风韵绰约,仿佛便是文雅崇高的世家公子,比老太太娘家过来的那些公子们也是涓滴不差的。荀嬷嬷晓得这统统来自于自家主子的严苛教诲,这才培养了面前这个贾家大爷。
荀嬷嬷一听这话内心便是一跳,她也不敢昂首去看自家主子神采,更不敢去问自家如何晓得一个丫环的家事,只唯唯诺诺道:“老奴明白。”
林锦一听这话额头便忍不住冒出虚汗来,双腿一软,从速跪下叩首,也不敢叫饶,这如果老太太单说的倒还罢了,他还能从老爷太太那边求讨情,但是连老爷都发话了,动的还是太太的人马,那边容得他推让。
荀嬷嬷一听,内心欢乐,口里却道:“不敢当老太太夸,不过是做奴婢的本分罢了!”
贾老太太听着他一本端庄体贴的话,笑的眉眼弯弯,一边弯下腰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一边说道:“嗯,我晓得了!赦儿放心,我不过就在内里待了半个时候罢了,不信你问荀嬷嬷?”
贾老太太更是欢乐,牵着孙儿的手,将他带到坐位上,不断地为他挟菜,又扣问他学业,听到乖孙儿的稚言稚语,贾老太太笑的牙不见眼,一旁服侍的丫环婆子见老太太欢畅,更是用心阿谀,只把老太太乐的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很多。
贾老太太活了这么久,天然晓得这些人的担忧,他不在乎贾代善有何了局,却在乎她的好孙儿,便开口道:“罢了,就当我甚么都没说,何嬷嬷,你去把林锦叫过来!”
“统统都听老太太叮咛。”
看荀嬷嬷点头称是他才对劲,又转头对贾老太太道:“我在书院熟谙了一个同窗,他家有做的极好的佛炭,说是请了相国寺一名高僧配的佛香,烧制之时插手当中,是以这炭在扑灭时香气轻巧,能埋头宁神,很受欢迎。每年各大梵刹另有宫中都要预定很多。我与他说好了,本年给我留了一些,奶奶敬佛时点着,保暖又高雅,也很虔诚。”。
“是,老太太。”
一起被荀嬷嬷阿谀着来到了前院,贾老太太便见一个半大孩童被一串奴婢簇拥着走了过来,看到他,贾老太太脸上便挂了笑,柔声道:“赦儿,返来啦!”
上一世她把史氏做的统统摊开给她的好儿子看,他说甚么来着,史氏年幼,被恶仆蒙蔽,不过禁足几月罢了。反倒是她这个做娘亲的被他抱怨,明里暗里的说她贪权,呵,不过一个小小的国公府罢了,她还没放在眼里。
“是吗,年纪大了,老是记不住事儿!”老太太神采淡淡的说了一句,神采却有些暗沉,她?如何会忘,这个女人但是在她的丧礼上坑了她的赦儿,让她的乖孙子背负了一辈子骂名。她可不会把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