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雀感觉林黛玉还小,听这个不好,想要让林黛玉悄悄出去。
“本来不赠是无缘,本日赠了是有缘。”镜空主持一笑。
“我在家成日也每日,又没出孝,便为着母亲抄经祈福,只盼菩萨念我一片诚恳,让母亲修个来世。”林黛玉不免又红了眼眶,叫明依澜好一番安抚。
“奋威将军郑昌?”
她们要去的是个皇家寺院,名作妙应寺,还是在建国天子号令下修建的。
那妇人抬开端,嘴角带着嘲笑,“民妇娘家姓沈,畴前都称一声郑沈氏。原娘家也有几分薄产,郑昌是我表兄,家中贫寒。乡野之人不讲礼节,一来二去便生了交谊,不顾父母反对,对峙要嫁给郑昌。”
明依澜见林黛玉听得又惊又怒,招手让她过来,搂在怀里,问沈氏道,“停妻另娶是大罪,可妻告夫也是大罪,夫人欲如何?”
林黛玉本立在明依澜身侧,见状忙往一边避开。
“命数亦会变,当很多积德事,多积福报才是。”镜空师父摘下腕间佛珠,“这个权作给林蜜斯的见面礼。”
奇的是,虽分四箭,却箭箭射程不异。
林黛玉道,“那到时候用细链子挂在手上吧,这个款式打了璎珞挂反而欠都雅了。”
妇民气中暗道官官相护,杜口不肯言。
巧的很,明依澜正认得这奋威将军,此人原是她丈夫严敬山麾下的一员,这些年凭着军功和资格也得封了三等奋威将军,娶的是修国公侯家的一个庶女。
明依澜笑道,“夫人不必如此,我一个寡居之人,不过略听过这一个名号罢了。先夫在时,最是束缚部下人不过。”
这日明依澜携了她去庙里上香。
沈氏仍在说,“父母疼惜我,便给我购置了嫁奁出嫁。谁知过了月余,郑昌说要当兵,我当时变卖了大半嫁奁让他做川资,他当时说,要给我挣个凤冠霞帔。厥后娘家父母归天,兄嫂嫌弃我,便断了联络。十年里,我替他扶养父母,剩下的嫁奁也花的差未几了。如果不是有行脚商说在都城看到他,我还被蒙在鼓里。我当即清算了行李来都城,谁知他竟已娶了国公府的蜜斯。这国公蜜斯说情愿让我做平妻,让我进了府,又派人接了他的父母来。原觉得一家团聚,谁知竟是旁人的一家团聚。不知怎的,府里传起了我十年里和旁人不清不楚的闲话,连着他父母都将信将疑起来。最后我也就到了这个了局。国公蜜斯说了,饶我一条性命,只在菩萨面前忏悔。我为这个牲口守了十年,哈哈,竟只配获得如许一个了局。”
“这位想来是林蜜斯了。”镜空主持目光落在林黛玉身上,“蜜斯是有大福分的人。”
妇人穿戴件绿色粗布袄,半分不似富朱紫,先前的仆妇原还要号令,听得是博平郡主,立时都变作鹌鹑,不敢再多话。
“只怕严帅活着,也认不出此人面兽心的牲口了。郡主既多番相问,民妇便将此事原本来本奉告您,还望郡主给民妇一个公道。”妇人转过身,朝着明依澜磕了个头,并不肯让侍女扶她,对峙要跪着说完。
妇人脸红着又伸谢,足足喝了一壶水,方才感觉干渴解了些。
妇人只是点头,“民妇粗鄙,也晓得好歹。郡主虽繁华,却也管不到臣子头上,本日郡主免我受辱,已是大恩。蜜斯赠水之情,毕生难忘,今后必然多为您二位念佛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