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就呆了一呆,想要讲些甚么,伸开了嘴,才猛觉无话可说。只得抿紧了唇,扶着贾母一步一步渐渐走回上房不提。
贾母传闻,顿时吃了一惊,道:“这话果然?”急问凤姐林黛玉到底如何说。凤姐就把袖来的信呈上。贾母细心看了,再三点头,道:“再想不到她竟如此重情。”就叫鸳鸯,叮咛:“开箱子把前头八锦阁新打的头面拿三套出来,再拿那两副赤金八宝镯子和一对刻绞丝纹的羊脂玉镯子来。”
凤姐从速上前,就把两个镯子一边一只套在手上,笑道:“送到嘴边的肉还不吃,我就真是个棒棰了。”站一站又说:“老祖宗这边可没别的叮咛了吧?若没有,我这便家去忙了,不在您跟前多站——免得一会儿回想起来肉痛,分歧一时风雅撒出去这么多东西,就要往眼门前的人身上找补返来了。”
贾母本来欢畅,带着众闺秀吃了饭谈笑,又有王熙凤凑趣,俄然听闻此报,又惊又急,立时就往这边来。王夫人母子连心,比贾母来得还快,见宝玉在床上,满身紧紧缩成一团,手握着胸口口声声喊疼,早忍不住扑到床前大哭起来。贾母年纪虽老,眼睛却还不花,一眼看到中间押着的茗烟,眼眶里顿时就有火冒出来,喝道:“拿那小子过来!宝玉这是如何回事,还不快说!”
贾母就笑起来,拍一拍他的手,表示起来。贾母道:“但也不是太焦急。礼法说,长幼有序。宝玉上头另有姊妹。我已有了些端倪主张,只等着明天看罢。”
凤姐又问了两句林黛玉在家如何,后日跟陈氏等几时过来,然后笑道:“我晓得你还要去看家里那些姊妹,也不虚留你客气。这就叫平儿同你出去吧。趁便也一起逛逛,躲躲懒惰心。”
本来王熙凤之女大姐儿诊出双目有翳,正用着珊瑚散。此时听紫鹃一说,凤姐心知必是上好的,因而赶紧起家,亲手将匣子接过来,再交给平儿,叮咛:“细心收妥了,预备药上利用。”拿了手札在手里,并不忙看,只向紫鹃笑道:“到底是亲姑姑呢。家去跟女人说,大姐儿和我必亲身畴昔谢她。”紫鹃笑着应了。
贾政会心,退后一步,向贾母拱手道:“全凭母亲做主。”
---
恰好贾政见了章回这等青年举子,爱好恋慕,就对自家愤恨起来,与王夫人两个一起,立逼着宝玉勤奋。宝玉虽借着孝敬贾母,推委回避、减料偷工,到底不比先前贾政操心探亲别院、对他不管不问时轻松安闲;又故意出门,径上林府拜见姑父,何如贾政只盯紧了他读书,内里凡事皆叮咛贾琏,并不使他晓得。因而日子一发煎熬。直到前一天章家送拜帖,晓得林如海、林黛玉到时也侍从过来,宝玉喜得无可无不成,只盯着西洋钟时候指针一顿一顿地过,就身子拘在贾政书房里,心念神思早也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贾政会心,退后一步,向贾母拱手道:“全凭母亲做主。”
湘云闻言大喜,向宝玉道:“二哥哥,我们快畴昔找她。”拉着宝玉就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