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齐国公陈翼、缮国公石某都是红楼梦里头“八公”中的人物。平原侯也是贾府的世交。当然这些名字都是从秦可卿出殡的那一回里扒过来用滴。
范大奶奶说到这里,就跟范氏哭道:“当年是我们两个猪油蒙了心,四个眸子子都被浆糊了,就想不到父亲一辈子与人办事,在都城里几十年,看事情再明白不过的。父亲看不上蒋家,我们还当他不屑跟武将出身的做亲家;就没想到侯府将门,原跟我们这类读书人家不一样——家中后辈不重读书也就罢了,要紧的是里头就没一个实在的端方管束。早前两代还能记得祖宗创业艰巨,功绩爵位来得不易,言语行动另有分寸、人也晓得长进;可等三代以后,就纷繁的放纵随便起来。那蒋子安算起来是第一名老平原侯的曾孙,长房里的次子,自幼就养在平原侯夫人房里,娇宠得没法无天。等长大了,他又不要袭爵管家务,又不要读书谋出身,凡事都有爷爷、哥哥挡着,祖母、母亲护着,因而耍钱吃酒、斗鸡走马、使性斗狠样样俱全,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你哥哥跟我吃紧忙忙定了婚事,内心也有些不安,总感觉未免太刚巧了些,你哥哥就留意出去看。待看到是如许一小我,说悔怨也是来不及了的,只欣喜我说到底还是少年,血气跳脱;再等个三五年,年纪大了,性子定下来也就好了。跟蒋家那边就说我们先前在内里任上,雯儿跟着京中祖父母,现在做父母的不舍得,多留她一年,等满了十六岁后再出门。”
范氏见她越说越气,脸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慌得抱住了她与她顺气,又亲手倒了凉的茶来给她吃。强氏得她安抚,好轻易才稳住心神,挨着迎枕喘了半晌,方渐渐再奉告范氏那蒋子安行动:当初那蒋子安虽发誓要替祖母、祖父守足三年孝,当时或也是至心,但他本来就是个纨绔浪荡性子,那里耐得住平静?不过半年工夫,家里就偷摸了很多丫环和年青媳妇子去,乃至连他兄长、父亲房里的也不放过——只因他祖父母在时,这些人都不打紧,不管看上哪个,张嘴要了去便是;此时他也还如此行事,并无一点顾忌。不想他嫂子早烦厌了这个兄弟,又有蒋子宁的一个小妾娇妖狐媚,惯能教唆搂火、多嘴肇事,叫她非常地碍眼不喜,因而随便设个局,将他并这小妾捉了个正着。那小妾天然是一通乱棍打死,蒋子安则叫他哥哥送到城里一处偏僻别院暂住,对外只说是要埋头守孝、参佛抄经,为祖父母祈福。蒋子安得了一通经验,倒也安生了3、四个月。可正应着那“江山易改,赋性难移”的老话,他在外头诚恳了几个月,见家里父兄气也消了,平常也未几管着他了,嫂子那边每月送来的银钱用度也如平常一样了,他便又对劲张扬起来。先还是悄悄地弄一两个粉头、小厮在那院里吃酒唱曲,垂垂地就开端招了他那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吃酒,再厥后竟是公开开了赌局,一群人吆五喝六,男的、女的不分白日黑夜胡天胡地,弄得本来一个清净别院,今后变作一个污塘秽窝,糟脏不堪目睹耳闻。直到有人打赌输红了眼,又有喝醉了的挑事斗狠,闹出性命官司,轰动了京司衙门,一条铁索捆了2、三十号人去,他哥哥蒋子宁黑着脸将他押回府里严加把守,这才算完整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