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就接了花枝。黄蓉又向花觚里拿一枝六月雪,瞥一眼盆中,笑说:“四mm又促狭人,仗着本身善于,每次一上来就让布这么难的。快撤了这个黄河九曲,换一字雁行来。”――本来这盆中的丝网并非严结密连,乃是用十7、八根五彩丝线串了一粒粒小小的黄杨木珠,再共同竹丝扣之类,在水面上松松地界出一个迷宫阵,迷宫阵中间是一个径宽三寸的圆的花篮口,用丝线绢帛扎出一圈儿新奇的各色花叶;又有水盆的两端,各扎一个方形的花篮口,上头却只扎单一样的花叶,别离便是桃花和梅花了――现在听黄蓉叮咛,立在盆边的两个大丫环忙变更丝线,只三五下,那九曲黄河的迷宫阵就只余下顶长的四根丝线,恰界出两端到中间花篮口的直路。黄蓉回身向上头章太夫人、王夫人等告了罪,这才将持花的右手袖子统挽到肩上扣住,在水盆一头站定,然后跟中间小丫环点一点头。那小丫环忙用一个茶杯口大小的细绵网兜,自白瓷缸里捞一尾赤金小鱼,放到黄蓉跟前的桃花篮儿口里,待金鱼安稳不抵触了,方悄悄巧巧将网兜撤去。
未几一会儿,班主领着两个红衣舞娘、四个青衣小生出去,向堂上世人叩了头,领了章太夫人叮咛“不拘如何,只斗着都雅就是”,抖擞精力,各式花腔。其惊险动魄、曼妙**,直教世人目炫神移,自章太夫人以下,到丫环、嬷嬷、门阶上未留头的小厮,最后竟忍不住哄堂一个大彩。章太夫性命厚赏了钱帛吃食,方令渐渐退下,又对世人说道:“可惜你老爷、兄弟们不在这里,不然,总得有三五篇文章诗赋。”
黄芊忙笑道:“林姐姐别听她的,这是犯规呢!”一边推黄蔚一把,说:“早说过三哥哥那般弄法儿是不作数的,我们这边可不准。”
两人因而各自站好,叮咛小丫环残局。黄芊用的是栀子,黄莉则用山梅,二者俱是香花,舞弄之间暗香氤氲,顿时别有一番风味。特别那黄芊虽年事较幼,身量却高,纤指修臂,舒转安闲,拈、提、挑、抹、振、刺、拂、拍,一举一动极尽曼妙。旁人尚可,独黛玉初见,先还不觉,厥后就目不转睛了。黄蓉因笑着在她耳边奉告说:“四mm常日最爱一个‘舞’字,但到底闺阁不能轻动,常日也只得拿这拈花斗鱼聊作一番戏耍。”
洪氏笑道:“那里非要他们?老太太本身作诗写文,还不是顺手的事?”
黄芊听她这句,忍不住脸上跃出忧色,正要谦让,不想黄蔚倚在黛玉身边,俄然扑哧一笑,道:“没错,恰是锦鲤呢,以是才都雅。倘若捉的是些柳叶儿、穿条儿来,四姐姐再舞起来,变成排闼、送青,可就要雄浑不适宜了。”说得黄芊顿时飞红了脸,花枝也撇了,跳过来就拧她的嘴,道:“算你读了几篇,又来歪派我!”黄蔚吓得哎呀一声,仓猝闪躲告饶,在黛玉、黄蓉、黄莉几个身后转来转去。众姊妹顿时嘻嘻哈哈,笑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