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邢霜也道:“我知你气度豁达,对外人之言并不在乎。可你总得为珠儿想想,他日日都要去国粹,如果弄得人尽皆知,让他在学里如何与人解释?
“怎敢劳烦嫂子,这外头人多是闲着没事乱嚼舌头,今儿没珠儿这事儿,也会有其他事给他们说嘴。如果事事皆谨慎翼翼,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只顾着看着外人的神采,每日甚么都别做,只到处解释就是了。”
“只是既有人传了这话,我们也不得不谨慎着些。是以,这订婚之时,我想毛遂自荐,替弟妹跑这一趟,去李家下聘。我若出面,外头说你的声音也天然就没了。不然被人觉得你是那挑衅是非之人,岂不是白委曲了你?”
这屋里两个妯娌明枪暗箭的来回过招,倒是把屋外的元春听得风吹两端倒,感觉两端都有事理。
元春不由又替母亲烦恼起来,常日老是那么有主张的人,今儿如何胡涂了?这事儿由伯母出面,外头的谎言天然不攻而破。加上这事儿本是伯母操心,母亲只坐等成果就好,为何不肯承诺?
幸亏孩子们都有丫环和奶娘,又有父亲(伯父)坐镇,天然不敢嬉闹,一群孩子乖乖的吃了饭,就抹了嘴下桌去玩,贾亮这才从速把本身的饭给吃了,又出来内间陪贾母说话。
邢霜借口本身只带了一个出来,让王氏上本身那屋去取,便带着王氏一道走了,路上边走边跟王氏套近乎。
元春点头,母亲这话也有理,伯母即便是美意,母亲也不但愿她有甚么闪失,这才是正茬。万一伯母劳累过分,累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贾亮回了个礼,那王氏便要避嫌出去,贾亮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就听贾母道:“我们娘几个玩的好好的,偏你要来讨嫌,你这一来,多少人得看着你的神采。你且去吃你的,莫来管我们娘仨。另有那几个小的,你皆带去看着,也好让我们几个也消停一晚。”
本母亲是定了舅妈去下定的,但若真的外头传言很多,由伯母下定才是最好。
“元丫头去外间玩吧,我同你母亲另有话要说。”
王氏内心虽迷惑,但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容人,也只能对付了下来。
见贾亮出去,贾母倒是知情,笑眯眯的没说甚么,王氏却有些惊奇,从速站起来问好。
只听里头大伯母的声音道:“今儿喊你来,另有件事儿要同你说。头里老爷返来,听他说外头传言,你与珠儿订婚是决计想诽谤琏儿与先生的干系,可有此事?”
几个来回之间,天气也不早了,元春打了个哈欠,很有些困乏。正抹了眼角挤出的泪来,就见伯父已从屋外出去,她从速站起来施礼问好。
邢霜对待身边的大丫环一贯刻薄,是以彩月等人服侍了一年,多少也敢说些“浑话”了。因大丫环们都晓得,太太常日打趣甚么的都能够谅解,只独不喜好那巴结拍马闲事不做的人。
元春一时又胡涂了起来,才感觉这大伯母多疑且小性子,怎的又风雅了起来,还要亲身替母亲下聘?
“嫂子谈笑了,我怎敢思疑嫂子的美意,只是嫂子现在大着肚子,又要备着宝玉的抓周礼,还要替珠儿跑这一遭,实在让我情何故堪。再说嫂子这是头一胎,如果有个闪失,叫我如何跟大伯交代?”
元春闻言不住点头,本身的母亲又怎会是那等暴虐阴狠之人,这大伯母实在如母亲所说普通,是个小性子又多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