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猴儿,看来倒是我白担忧一场。”贾母拍了拍邢霜的手,又打量了下她的神采,这才又道:“出来说话。”
想到这里,邢霜笑了起来:“你多心了,我原就没想过撵她出去。这心长在别人身上,我暖不动她,那是我没本领。再说她也没说错,我就是个填房,本就不是甚么端庄太太,到了端庄太太的牌位前,我还不是得自称个妾字?”
贾母心疼了起来,忙道:“胡说八道,你就是端庄太太,谁敢说你是妾?便是头里那位,也比不上你。”
她被撵出去,必然会四周传言,把府里说的非常不堪,即便本身再跟人解释,也不会有人全信了。
“老太太但是稀客,今儿如何想着到我这儿来了?先别说,我猜猜。定是晓得我受了委曲,来安抚媳妇儿的吧?快让我瞧瞧,定是带了甚么好定西来赏我哄我来了。”
迎春也带着探春走了出来,站在廊上就给祖母和婶娘存候。
王氏也道:“嫂子大可不必担忧,我早派人去工部衙门告诉了老爷,他晓得此事也必会给你讨个公道。”
丫环们也看到了这两人,忙抹了泪来存候,又有人去廊上通报:“老太太二太太来了。”
王氏在一旁忙劝道:“老太太这就过了,大可不必这么断交,谁还没有个有口偶然的时候?”
贾母沉吟了一下,原有的动机也撤销了。确切,自个大儿媳现在在外名声正旺。都说小人难缠,如果被这赵姨娘毁了名声,自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去把语凝也叫来。”贾母半晌没有出声,最后一开口却让人摸不着脑筋。
一行人重新进了屋,邢霜把人往里头让,上了坑又上了茶来,这才让丫环们带着女儿们下去,婆媳间提及了悄悄话。
邢霜忙道:“可使不得,她原是老太太的人,我那里有资格罚她。”
邢霜摆了摆手笑道:“老太太和弟妹心疼我,这我心领了,不过我真没多大事儿。不过是被骂了一句,我又不是金子,还能让大家都爱我不成?”
王氏将方才贾母在直节堂要发作一事前提了起来,最后又道:“嫂子可别怪我,我也是怕那贱婢出去了胡说嫂子的好话,看在眼巴前还好管束她些。是以方才老太太要撵她,我给拦住了。”
王氏忙扶了婆母出来,一起往清远居去。才进了院子,就见几个丫环站在里头抹泪,婆媳俩看了又是一阵难堪。
可她又不能真的不劝,要晓得这赵姨娘真的被赶走了,贾政回家晓得她一句话没有,定要指责她,将任务都推到她的身上。
邢霜闻言,歪了歪头想了想,最后道:“不如如许,她的孩子生了下来,交给弟妹扶养,这对她来讲,便是最大的奖惩了。”
她比别人都体味贾政,很清楚贾政必然会这么做。以是她不得不开口,并不是她想获咎邢霜,而是她信赖邢霜能了解她这么说的来由。
贾母见她这般懂事,心中虽不舍,却叹了口气道:“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服侍老二。可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待生下了孩子,另给你们配一人家,你们各自度日去吧。”
王氏忙解释道:“不说别的,她给老爷生儿育女也是功绩,现在因为一句话就赶她出去,外头人若觉得是嫂子睚眦必报,岂不是白让嫂子受了委曲,还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王氏也道:“嫂子快别这么说,现在这个家如果没你,早不知是甚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