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一家子的下人不能说这话,就是王氏也不敢把这填房两字挂在嘴上。
赵姨娘心知这是要发作她了,故而不管说甚么大太太都会“听不懂”,便不敢再有那仗势的设法。
鹦鹉和袭人这头站着说话,院里好些丫环都围过来挺热烈,听到鹦鹉劝她别哭,其别人也纷繁开口道:“是啊,袭人姐姐倒是先把事说清楚,谁欺负大太太,我们第一个不依。”
赵姨娘哭着扑过来撕扯,还是不管不顾的喊道:“她又是个甚么东西,一个填房,又不是甚么端庄太太,当真与我拿起乔来。我也是半个主子,又是老太太给的,昔日见了我她还不得客客气气的,现在倒跟我摆甚么主子架子。”
邢霜又笑了起来:“不看僧面看佛面?谁又是僧谁又是佛?我竟不晓得,这家里有谁是给你撑腰的,你这么说来,你另有几分职位了?”
王氏忙陪着笑道:“嫂子这话说得,是我接待不周,还请嫂子勿怪。”
赵姨娘一颤,忍不住今后一坐,瘫在地上。半晌她回过神来,扑畴昔叫道:“她好生生的,招谁惹谁了,大太太何必这般害她。”
这话可不敢说!
说罢,她也转头对本身的丫环说:“这是你二太太房里的人,合着也不该我们来插手。她再不是个东西,也是政老爷的玩意儿。”
邢霜这边先去园子里逛了一番,这才回了清远居,进屋已快下午四点了。邢霜洗了脸换了衣裳,对袭人道:“你去仙鹤堂说一声,今儿我身子乏力,就不畴昔用饭了。”
邢霜一句话,突破了赵姨娘统统的但愿:“马道婆是我亲身派人去抓的,你让我去救她,这是用心打我脸?”
“你先别哭,说清楚啊。”
赵姨娘一愣,完整没想到这大太太会油盐不进。昔日在老太太跟前这般小巧的人,如何俄然就听不懂她的话了?
袭人也道:“谅你是谁,也没有以下犯上的事理。来人,将她拿下!”
袭人听闻老太太不在,倒也不急,站定了还未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她眸子子一转,陪着笑道:“大太太谈笑了,我一个奴婢,那里有甚么人撑腰。大太太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是这马道婆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乳母,还求大太太行行好,救她一救。”
金钏袭人便不再说话,只守着太太跟前,恐怕那赵姨娘真的上前来伤了自家主子。
袭人便从太太去直节堂提及,说到最后,把那赵姨娘的丑态又扩大了几分,最后道:“太太不过说了句是她派人去抓马道婆,那赵姨娘便脸孔狰狞的要去厮打太太。骂太太是个填房,还说她是老太太的人,跟我们太太一样是半个主子,轮不到我们太太跟她摆架子。”
接着又赶紧转头给邢霜赔不是:“嫂子息怒,是我昔日管束无方。”
邢霜看了看赵姨娘,觉着火候也到了,转头又对王氏道:“我来了也这多时了,倒是打搅了你的清净,我这就归去了。”
才进了仙鹤堂的大门,就被鹦鹉瞥见了,她拉着袭人的手问:“头里出了甚么事儿,如何老太太气冲冲的去了直节堂?”
邢霜面上看不出一点喜色,笑着对王氏道:“你着甚么急,这跟你有甚么干系?你再管束她,还能管着她内心如何想的?她瞧不起我,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王氏这会儿也坐不住了,这是在她院子里闹出来的事儿,她再不出面拦着,到了老太太跟前就都是她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