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只会委曲顺服,别的不说,那里另有一丝主母严肃。你婶娘能有本日,是她自个坐得直行得正,腰杆子够硬底气够足,这才拿得下这府里上高低下的民气。
“别的不说,若你真想跟你婶娘学,管家这事儿你还早了一百年。”贾敏看向尤氏,虽不想骂她,可也忍不住语重心长道:“即便今儿她教了你了东西,又有何用?你这性子改不过来,今后珍哥儿要混闹,你不制止只一味顺服,这家迟早也是要败的。
这会儿子恰是隆冬,尸首也不成多放,便只停灵三日,供亲朋老友奔丧。倒是便宜了贾珍尤氏那对伉俪,没让他们多跪几日。
邢霜听贾敏说了半天,俄然开口道:“我最见不得你这类轻荏弱弱扮委曲的,你又不是真委曲,我都探听过了,你与珍哥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凡是他说你两句,你便先哭起来。莫说珍哥儿,就是我见多了你如许的,也恨不得两耳光畴昔。”
“她如果当不好家,只会让大哥哥看了更心烦,嫂子当真就看在故去的大嫂子面子上,好歹教她些东西,莫让她走了傍门。且她如果好了,珍哥儿也不至于那般混闹。这娶妻娶贤,若不是不贤,嫂子让她变贤不就好了?”
因贾敬此时还未削发,贾珍无官职亦无爵位,倒省了上报丁忧一环,只命他与尤氏着孝服,带着贾蓉跪在棺前守孝。
接着七日以后,又去烧七,这才算完。
对内一概白布白绸拿出备用,全府高低着丧服,不成大声说话,不成嬉笑,不成喝酒作乐。
邢霜怕贾敏曲解,拉着她的手把那日袁氏出产,贾珍尤氏两口儿在院子打老婆哭丧的事一说,贾敏听了也板起了脸。
因忙乎了大半天,该安排的事都安排下去了,袁氏这一死,倒是有条不紊的开端办起了后事。
贾敏听了,点头道:“你这但是作死,怪不得别人。我只当珍哥儿当真荒唐,原是你的不是。”
三日以后,大敛入棺。因东府只得贾珍一个儿子,便由他摔盆,贾珠执幡,一起浩浩大荡,将袁氏葬在了祖坟内。
邢霜眉头便是一皱,贾敏问窗外:“她来做甚么?这守孝的期间,不成外出,不成访亲探友,难不成她不晓得这端方了?”
而后便是守孝之日,按着端方,东府应守孝二十七月,因母亲哺乳也需二十七月,这是常例。只是西府这头就不必这么悠长,出了白日,便可换了丧服,不必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