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她不语,起家叹道:“罢了,我也归去了,你且好生想想吧。”
尤氏愣了一下,眼眶一红,但是此次眼泪却没掉下来,只哽咽着道:“我没用,叫老祖宗绝望了。”
接着又听尤氏道:“老祖宗一片美意,亲身调教我这个不顶用的,偏我笨拙如猪,都快一个月了,也没学会老祖宗的一丝半点。想来这管家哪有这么简朴,别说老祖宗,就是婶娘,就是我婆母,也是打小就学起来的。我如许半路削发的和尚,始终是念不得经的。”
邢霜笑问她:“既是来送帖子的,如何不出来?”
王氏客气了一番,这才让金溪收下,接着打量了下四周,见这屋子摆着各种帐本,晓得是常日袁氏起居坐落的屋子,便问尤氏:“头里老太太来教了你这些日子,你可有了长进?”
“太太返来了?”王熙凤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却还是大风雅方的笑道:“封太太打庄子返来了,我母亲与她非常要好,又传闻太太有了身子,想来看望太太,不知太太这几日可有精力,差我来送帖子的。”
王氏叹了口气道:“今儿本是你大婶娘要来的,可她现在身子重,那里敢让她跑。这家里,只要她最早看清了你,你要谢就去谢她,莫来谢我。”
她也晓得,她这肚子不争气,都二十岁了,也没生出个一男半女来。可恰好她是个小户人家出来的,又没了父亲,向来伏低做小惯了,嫁到这里来,一心只想不再回阿谁家去,便只想着明哲保身。
“你可比她好很多了,倒还自怨自艾起来。可你何时见过她动不动就伏低做小,何时见过她装蠢扮傻了?我们这一家子,谁弱了都不可,任我再大的本领,也得各个都拿得脱手,才气长盛不衰。
可现在二婶娘一番话,倒叫她警省起来,她是个填房,今后若真的一无是处,她另有甚么待在这家的来由?
王氏一番当头一棒,喝得尤氏浑身颤抖起来。
“爷们好与不好你也不管,你只要吃喝不愁,职位不降就行。我说刺耳点儿,你可别跟我一哭二闹三吊颈的,现在是大哥哥心善留着你,今后珍哥儿当了家,看你一个不扎眼,找个借口休了你,看你另有没有这好日子过了。
进了屋后,尤氏忙让人把新茶拿来,又有两大包玫瑰霜,一并拿给了王氏,嘴里说道:“这东西也是大爷前儿寻返来的,因不能久放,待能用了,这东西也白白坏了,就听婶娘拿归去,给大mm用了吧。”
想到这里,王氏也不忍尤氏一向走路,便停了车让她上来,两人一道去了东府正院。
这一下,她内心有些踌躇起来,不知尤氏这是装的,还是本来就如此的,若本来就如此,嫂子为何对她这般不满,她明显看上去并没有甚么不好的处所啊?
“可别当我是危言耸听,虽荆布之妻不下堂,可你又不是荆布,不过是个填房,现在又无所出,只拿你一个无后为过,你当自个还能保得住这大奶奶的位置?
王氏嘲笑起来:“你当你婶娘是有人教了?我说句刺耳的,她进这家门比你还艰巨几分。那会儿我又不看不上她,老祖宗也在张望,她身边连个知心折侍的都没有,头一日差点没给她冻死。
“现在你只听我一言,今后莫再藏私,好生打理起这个家来,便是珍哥儿浑个两句,另有你公爹在上,他还敢如何乱来?再不济到西府来找我和你大婶娘,另另有老太太给你撑腰,你如何就顶不起你这腰杆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