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和王氏听得目瞪口呆,谁都不晓得,这实在是马道婆的了局,只不过这会儿提早被邢霜说出来了罢了。
马道婆还是宝玉的寄名乳母,虽这是江南一带的做法,北边都是直接拜乳母寄父的,可传闻是为了让宝玉长命,才寄名了个有道法的婆子。
王氏也顾不得其他,带着李纨和邢霜去了贾珠那边,一进院子就闻得一股药味,浓得散不开。
这马道婆借宝玉被烫脸为机,进府来找贾母打秋风,要贾母每日捐五斤七斤的灯油点灯。又听了赵姨娘的抱怨,撺掇赵姨娘给钱她,她做法害贾宝玉和王熙凤发疯。
马道婆?一听到这小我,邢霜眉头就是一皱。
只可惜王氏性子爱逞强,又与邢氏一样原住在金陵,如果邢霜说了她不晓得,恐叫儿媳藐视了去,只得嘴硬着道:“当然晓得,她又如何了?”
贾珠温文尔雅回道:“多谢婶娘惦记,自前些天虽夜里另有些不平稳,现在白日里也能歇息上几个时候了。”
邢霜打断她道:“我是没传闻过甚么马道婆,可你原也是金陵的,该晓得一小我。金陵有个姓孙的道婆,你可晓得?”
这么不是小我的东西,现在贾宝玉没有认她做乳母了,她是如何又跟贾家扯上干系的?
一看婶娘来了,贾珠忙起家施礼,邢霜笑着让他坐,本身上高低下打量了下他,轻声问道:“你这些日子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哪有甚么孙道婆,都是邢霜编的。这年初道婆多如狗,和尚满街走,随便套个姓上去,谁晓得是说谁?
王氏另有些踌躇道:“嫂子这也太快了些,还没问清楚,不过有个思疑,就这么差人去抓,万一人家没做过……”
邢霜点了点头接着说:“她一面拿了贩子的银子,一面又去找那当铺,说是有体例治好内眷,又收了几十两银子。
且此人今后事发,一股脑道出了很多罪过,皆是她收了钱做法害人的,还都是些有钱有职位的人家。
“别的不说,咱现在例律有言,邪法害人一概极刑。偏另有人作死,去寻那邪法婆子害人,视律法为无物,可不该着他们有此了局?”
邢霜一本端庄的胡说八道起来:“这孙道婆与你说的马道婆倒是如出一辙,常与官家商家来往,谁家有个甚么,请她出马便能压下去。
李纨闻言,神采暗淡下来,好似不是作假。
金溪回道:“才去问过,二门上的婆子说那马道婆出去的借口说是给赵姨娘做法安胎。”
“谁知老天有眼,应当败露了。她急着归去,落了一个绢包在当铺。当铺的人捡了,翻开一看,里头是生辰八字和纸人、闷香等物。待她归去当铺寻物,又被人抓了个正着,往身上一搜,又搜出些做邪法的道具来。
“人只道她是个半仙,名誉也更加的大了,一时请她,没个十斤灯油钱还请不动她。谁知几年前,一贩子与一当铺因房屋买卖起了争论,那孙道婆收了贩子的钱,给当铺的内眷施法,叫人家抱病,导致家翻宅乱。”
李纨诧异问道:“这已是伤天害理了,还不止?”
邢霜拿帕子掩了掩鼻子,有些不适应,余光一看李纨涓滴没有所动,心中暗叹,这个女人一嫁出去便风俗了这些,今后会那般心如死灰也普通了。
才说到这里,王氏和李纨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王氏更是道:“如许的道婆还了得,这那里是活神仙,的确是妖怪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