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换了缎袍,头戴四方安定巾,摆布陪着他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是槟榔王与扬州商会会长沈三贯,槟榔王是在高邮水道追上他的。
鼎沸的轰吵与叫卖杂耍等各种声音,充满着扬州东城的广业坊,苦甘泉与甜江都之人熙熙攘攘其间,南北运河所贯,东西盐运河所汇,二次踏足此地,粉墙黛瓦犹在,只是扬州分社换了办理人,北城的巡盐御史衙门也并入两淮盐运使司。
尤氏忍住泪水,笑道:“我代两位妹子谢你,这边我会措置好的。”
喜脉?这么快吗?
“南北买卖走多了,江淮话与吴语也就说得顺,桂或人反而不会说故乡话了。”桂卜言摆足架子:“贾御史么,故交,故交啊……”
“你……”尤氏本来觉得他会欣喜的,毕竟贾琮结婚将近一年,家里一妻一妾,一无所出,背对着他,倒是氛围沉寂,她不安地转头,只感觉一口气堵塞胸口,顺不下来:“你如果不喜好,我就开个虎狼药算了。”
喜的是这个骨肉必定是他的,这几年尤氏也就和他做过,不消纠结孩子究竟是谁的,尤氏固然不是贞节女子,但如果没有那次不测,以及一些豪情堆集,决然不会和别人好的。
“官方如何说的?黄河发水,河官发财啊。我们哪,也就看看神仙打斗。”
“我是想,如果到了当时,实在不可的话,我们还是要大不要小好了……”贾琮做出决定道。
贾琮抱她到床上睡下,出了后院到前店,来买书的人稀稀落落的,他到柜台选了一本近几年的八股文刊本,决定拿归去批,此时又闻声几个来买八股的秀才群情:“传闻了吗?刘公公一到扬州,就收烟花税,网罗美女,底子不管治河的事……”
“你家里来信了吗?”尤氏查问道:“如何说呢。”
尤氏沉默一阵,“都不晓得她们出完工甚么样了。”
“这会子是烟花税,明天刘公公就要变法收盐税了,淮安阿谁槟榔王另有山西籍的背景官员呢,人家刘公公也敢整他……”
倒是真有点“人面不知那边去,桃花还是笑东风”了。
“你干吗吃虎狼药?”贾琮差点气死,忙过来看,尤氏害臊不让看,最后还是劝不住他,心想归正他都看光过了,才解开给他看,贾琮又喜又忧地听了半晌。
忧的是尤氏三十几,是很难生的春秋,即便女人四十另有这个才气,但毕竟是伤害的生养阶段,普通来讲,女人二十几生养最好,三十今后就越来越伤害了。
贾琮倒感觉惭愧更多了几分,尤二姐和尤三姐忙相互使眼色退下,贾琮道:“我今晚陪着你。”
“也许是给皇上网罗的,再说锦衣卫提督的女儿是康妃娘娘,没准是给她奉迎皇上用的,并且,传闻寺人也养女人,之前上面的金陵有个织造寺人,就十万两买了个扬州瘦马做对食……传说人家固然没那才气,还是有那种设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