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二哥,好不要脸,自家有老婆、通房丫头,老是惦记取别人家的女人。”晴雯皱起蛾眉:“西厢那地儿脏了,我搬来东配房住。”
贾琮心底俄然冒出一个声音:来一发!来一发!
是以贾琏感激道:“琮弟,我这做兄长的,不知如何谢你。”
……
“瞧二哥说的,一家子兄弟,还计算这些?”
“我想想……”贾琏长叹短叹:“倘若琮弟赌赢了,你跟了薛蟠,他那边不就更好说话了?这时别想那些,可贵有相见之时,我们欢愉欢愉……”
“二爷!”秋桐一见贾琏,便委曲地扑在他怀里抱怨,嘤嘤抽泣:“我才不要被当作赌注,薛大爷那脾气,万一琮爷赌赢了,我另有活路么?二爷救救我!”
“手酸了。”
“再揉揉嘛!”
晴雯的脸更红了,拿大道:“花儿不是没浇吗?水不是没烧吗?”
呆霸王薛蟠火了,这火药桶一点就炸,酸溜溜道:“妈没有那样的儿子,干脆把他招为半子,不就有了么!”
边儿站着的香菱,呆呆地看着,心道:“如果能去琮爷那边,我倒能离开苦海了,进了人估客的苦海,谁知薛大爷这儿也是深渊……”
秋桐眼神的对劲之色一闪,鼓动道:“那为何不休?”
薛家兄妹都是称呼薛阿姨为“妈”的,当代口语,并不是当代人设想中的白话文,就连康熙批阅曹寅的奏折,都是“晓得了”、“晓得了”……明朝万历天子还常常在奏折上批复“这厮混账,拿了来讲”……
贾琏公然咬牙切齿:“凤丫头那头母老虎、母夜叉!经常挟制于我!打发了我之前的侍妾,也就算了。可就连我战役儿睡在一起的次数,她都要管着!迩来对我寸步不让,老子迟早休了她!”
宝钗是外热内冷型,金钏被逼死以后,宝钗为了奉迎阿姨王夫人,就说金钏胡涂,死了也不算甚么……以宝钗的城府,她如何会不晓得金钏是被逼死的……任是无情也动听……
贾琮说要庇护她,她便生出前所未有的感受:幸运。
晴雯无父无母,姑舅表哥多浑虫、表嫂多女人对她不闻不问,从没想过,为甚么活着,生来卑贱,但她内心不觉得本身卑贱,抱负与实际产生了冲突:心比天高,身为轻贱。
贾琏耳根子一软,眼睛通红,无法道:“可这赌注是大老爷下的,不是琮弟下的,我有甚么体例?要不我回大老爷,拿平儿跟琮弟换你?”
薛蟠方知严峻了,“好mm”、“好mm”的不断赔罪,宝钗就是不睬。
贾琏目今二十几岁,宝带轻裘,面貌俊美。弟弟贾琮的崛起,以及贾琮与他正妻王熙凤的龃龉,琏二爷心中当然是略微不快的。
那种东西,贾宝玉也没有给过她:安然感。
“来,我帮你揉。”贾琮抓住晴雯磨墨的双手,摆布各套一镯子,白里透红,就是晴雯指甲老长老长,指甲还擦粉。
“照如许下去,如果你中了甚么举人、进士,当了官了,岂不是又要出去一大堆?我们也是可有可无的了。”晴雯咬着小唇,很受伤,一个秋桐就那么放肆了,更有姿色的林红玉,岂不是要把她挤出去了?
“爷好生胡涂!平儿已有通房之名,不怕人说你们兄弟秽乱?何况平儿是你那母老虎的亲信,她会同意?”秋桐一面抱怨,一面暗察贾琏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