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这么大,能来一回青楼楚馆可不轻易,且得好生体验体验。这回要不是膏药伯伯也成心探一探,他恐怕还没机遇到这等处所来呢。
只是,那称呼却叫人迷惑,为何是“伯伯”呢?
贾小环对薛宝钗没在乎,反倒饶有兴趣地搜索着叫价的人们,还不由跟膏药伯伯叹一声,“到底是江南繁华之地啊,有钱人就是多,听个曲儿吟个诗罢了,就舍得大把地掏银子,啧啧……”
待看清了那位‘宝宝’女人,贾小环俄然“咦”了一声,惊奇道:“如何是她?”很较着,他认得这位‘宝宝’女人。
贾小环想得并没错,他同宇文熙出了行宫,也就去了秦淮河那么一趟,就连画舫也没机遇搭乘一遭。自那日以后,膏药伯伯便带着他满金陵转悠,乃至还往周边逛了逛。
一曲唱罢,在诸多喝采和歌颂声中,薛宝钗福了福身转回台后。然后,跟着鸨母的一声开端,便是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特别,此时乃是帝王南巡之际, 多少京中勋贵重臣都齐聚金陵,更是让秦淮河边风景非常。
她也不求别的,只要能好生为母亲养老就是叨天之幸。至于哥哥薛蟠……她也顾不住了,只盼着他能哪天幡然觉悟、洗心革面,能独立重生才好。
一比及雅间里只剩下主仆两人,少年便从椅上蹦了起来,跳到婆子身边抱动手臂摇摆。一张浅显的小脸仰笑着,那双标致的眼睛殷切切地望着婆子,把她往椅子上拉。
不过, 这婆子一身主子打扮, 那细弱健壮的高大身板, 当真是涓滴不弱于男人。此时正板着脸跟在少年身后,对每一个试图靠近少年的人瞋目而视。
十里秦淮,金粉聚集!
“诸位爷,今个儿乃是大喜之日,我们清雅阁新晋花魁,清倌人宝宝出阁之日,多谢诸位爷前来恭维。哎哟,看诸位焦急的模样,得,奴家这就请宝宝女人出来。”鸨母娇笑一声,便回身将一名女人拉到台上。
而此时叫出最高价的,便是这位甄宝玉。他仿佛对薛宝钗志在必得,不管谁叫价都往上加,惹得很多人看畴昔。在金陵熟谙他的人颇多,多少都会给甄家个面子,是以很快薛宝钗便被送到了他的雅间里。
叫价越来越高,声音也越来越少,薛宝钗回神的时候,她这一晚陪客的代价已经到了六百两。曾经,这点银子底子就不被看在眼里,但是现在倒是她的……即便是心性慎重,薛宝钗也鼻头发酸,眼眶微红。
家道式微,薛宝钗本也认命,但是那人远在西北,她如果真的嫁了,少不得就要阔别母兄,这又让她如何能放心。说不得,她这边方嫁出去,王家就能将母亲和哥哥赶出门。
宇文熙深深地看了那清倌人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他的宝宝,问道:“如何,宝宝认得她?”一个此前从未分开过都城的少年人,如何会熟谙一个江南的妓子。
“来,来,来,伯伯快来坐,宝宝给你倒茶喝啊。哎呀,这里另有瓜子、核桃、栗子和桂圆,这个是果脯啊,伯伯想吃甚么,宝宝给你剥好不好?”少年将婆子按在椅上,滴溜溜地围着她打转儿。
没错,这少年婆子主仆俩,便是贾小环和宇文熙伯宝两个。
就比如现在,环宝宝那句就给他看,便让宇文熙内心一烫,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脸儿。嗯,固然扮得不太都雅了,但只如果宝宝,他就如何也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