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宇文熙提到太上皇想将贾宝玉塞进少年团, 以此探一探少年团的真假。如果换做了旁家的少年, 宇文熙二话不说就给怼归去了, 可贾宝玉倒是分歧。
贾宝玉呼哧带喘地掉了队,成了那颗老鼠屎,方才落到步队的最后,背上便是一下剧痛,激得他“嗷”地一嗓子叫喊起来。本来懵登的神智亦复苏过来,惊怒万分地昂首去看是谁,竟敢对他这侯门公府后辈脱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他环小爷的心眼儿不大,上辈子吃多了贾宝玉的醋,这辈子既然捞了贴膏药黏在了身上,那如何着也得把当年的气撒一撒才好啊。固然这个幸灾乐祸,损人也倒霉己,但环爷他认了。
想当年的荣国公,那是多么威武不凡、勇猛善战,乃是本朝建国的大功臣,军中出身的教头多有崇拜。可瞧瞧现在这荣国府的后辈少爷,明显是芳华正茂的少年人,却哭得跟个娘们儿似的,教头都替老荣国公感觉丢人。
特别,是贾宝玉看到步队中那娟秀安闲的北静王爷,让他强自压下了耍恶棍的心机,硬咬着牙拖着两条残腿,跑啊跑。
可即便是如此对峙,贾宝玉也没能将十里负重跑跑完,乃至连一半都没跑到。教头在少年们跑完以后,就临时也让他归队了,开端这一下午的正式练习。他可不会为了那么个玩意儿,迟误了全部团队的时候。
哼,这个废料玩意儿,就不罚他二十里了!
教头却不管他甚么心机,瞪眼疾声喝斥道:“跟上步队,不准后进。”说着,手上又是毫不包涵地一鞭子劈下去,狠狠抽在贾宝玉的腿上。
贾小环未答话之前,先是瞥了水溶一眼,才懒洋洋地转向宇文玑,道:“你也没猜错,是要进新人的。此人,你们也该熟谙,特别是水郡王。”
被个浑身杀气、卤莽刻毒的甚么教头带到空旷的练习场上,贾宝玉本已经腿都有些软了。但几张熟面孔的呈现,多少让他的心略安了些,眼睛忍不住就巴巴地向着熟人望畴昔。
但这动机刚一起来,就赶上抢先他一圈的少年团,整齐地吼怒着从他身边跑过。贾宝玉到底是端庄勋贵家出身,又是争强好胜的少年年纪,好歹另有些要面子的心。
一张玉白的圆脸涨得通红,明显还是清寒残冬,脸上却已经是汗水涔涔。平时仿佛施脂的朱唇,此时倒是白刷刷的,极力地伸开着,冒死地喘气着……
有那么一刹时,贾宝玉真的就想,干脆就倒下再也不起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真如果不起来,这个莽夫还真敢把他打死不成?
少年团的这个练习场不大,一圈跑下来大抵就是一里地。常日在府上千娇百宠,连路都多走不了几步的宝二爷,半圈都没跑下来就已经接受不住。
“啊――好痛!”贾宝玉那里受得了这个,一挨了鞭子那腿就立不住了,整小我就倒在地上,两手抱着腿伸直着叫喊。本来憋红了的脸,这下子变得又青又白,一双夙来转盼多情的眼睛,顿时被泪水盈眶,金豆子眨眼间就掉了下来。
他这厢自沉醉着,教头却不会让他消停,径直将人指了个位置,便不再多说半句,只道:“常例,负重十里跑,开端。”
说是跑,但实在又累又痛的宝二爷,底子还不如常日走得快。这教头岂能答应,当即二话不说就又是一顿鞭子,嘴里只要一个字,“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