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骇怪之余,不由目光炯炯地打量了面前人一番,忽地向着北静王爷展颜一笑,嗔道:“王爷尽同我谈笑。别说我那兄弟早已经没了,便是人家这般出色的边幅气度,便是我那兄弟远远比不上的。王爷这般汲引我那边幅举止鄙陋不堪的兄弟,倒是委曲这位朋友了呢。”
“环兄弟说得那里话,本日小王请你来,本就不是为了唱戏,不过是想让你们父子兄弟能见上一面,叙一叙这几年间的离情别绪,解一解相互之间的曲解罢了。”北静王洒然一笑,又瞧见长史带着贾政出去了,手掌悄悄一拍,道:“恰好,政公也过来了,你们父子兄弟间且说话。小王内里另有客人要见,就先失陪了。”
自幼相处十几年,他但是还记得贾环是个甚么德行――描述鄙陋,举止粗鄙,再不成能是面前少年这般模样的。此人如果贾环,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啊,等等!贾环……贾环不是已经死了吗?!也真是难为了贾宝玉,先是对人家的样貌批评了半晌,才想起人家死活的事来。
望着主子的背影,彩霞叹了口气,手脚利落地清算好屋子。环爷现在的模样性子,跟之前比起来可真是天差地别,到底是经历了那些盘曲,生生地被磨砺成了这般模样。
两人身处一凉亭里,北静王长史表示身边小厮看着点,才道:“政公,王爷前日交代的事情,不知你可内心稀有?那位环官儿现在入了忠顺王爷的眼,如果能得他的效力,对那位爷的大事将很有助益。政公,你可要掌控住了啊。”
当日,赵姨娘病逝的时候,她也是在身边的,天然也听到了她家爷的信誉。按说,他们乃是亲生姐弟,相互之间有些关照倒也应当。只是,三女人那样儿的,真的值当她家爷互助吗?!
“这有甚么的,我这不都风俗了。猛地改了的话,怕就不晓得该如何过了。”彩霞边帮着贾环清算床铺,边扭转头去瞅了她家爷一眼,游移了会儿,才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爷,昨儿您跟王爷说甚么了,可曾提到三女人的事?”
北静王的生辰,固然没有大操大办,但因他交游广漠,前来登门拜寿的络绎不断。待王府长史瞅见贾政同贾宝玉父子的时候,忙跟面前的客人道了个罪,快步迎了上去。
“哈哈……宝玉啊,这回本王倒要笑话你了。不过两三年没见,你如何竟连自个儿的亲兄弟都认不出来了?”北静王拉着贾宝玉的手,将他带到贾环的面前,待瞅见贾宝玉惊奇的面庞,才又笑道:“不过,这倒也不该怪你,谁叫这么短短光阴,环兄弟便出落得如此漂亮呢。”
“真的?他、他真的是贾环?如何能够呢……”贾宝玉仍旧是吃惊,瞪大一双眼睛瞅着贾环,仿佛要将他看个通透普通,口中仍旧低声呢喃着,尽是不成置信。
“王爷,这位是……”贾宝玉被北静王扶起以后,见屋里除了一纤瘦少年以外便再无旁人,不由猎奇地多打量了几眼。少年大抵十七八岁的年纪,边幅长得真叫一个出色,特别是那一双吵嘴清楚的凤目,的确叫人移不开眼睛。
贾宝玉对北静王府是常来常往的,一见了北静王便快走两步,笑容满面地施礼存候。他现在也同几年前不大一样了,面庞虽未曾变样,但眼神却已不复当日的天真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