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他这副怂样儿,周瑞只感觉心中多年憋的气都去了大半,看着刘三的眼神尽是不屑与鄙夷。若早晓得这老货是这么个不由吓的,他早就好好惩办他了,哪还会憋屈这么几年。
不管如何,贾小环是定要好好劝一劝娘亲的。在那府邸里,再如何娘亲也不过是个家生子出身的姨娘,美其名曰是半个主子,却连些个稍有些面子的主子也看不起,整日里还要被王夫人磋磨着,贾政又不是个能拜托毕生的男人……留在那等今后会抄家的不利处所,何必来的呢。
“我哪晓得为甚么,大抵是感觉离得太近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吧。要晓得,他们娘儿俩但是跟那丫环乘一辆车来的。荣国府那么大,莫非说连多辆马车都寻不着,竟然让小爷儿跟天花在一辆车上,这可真是……唉,就连周瑞那两口儿,也还是另乘了一辆车呢。”刘三说话间,语气非常绝望。
没等刘三娘子说完,刘三便哼了一声,道:“没错儿,就是天花。那丫环是赵姨娘的贴身丫环,得了这个病,可不恰好就趁了二太太的愿,这不就把环三爷给弄来了。那丫环是会不去了,谁晓得那母子两个是个甚么了局呢?说不定,也是个有来无回哦。”
何况,他们来得仓促,这处所又是好久未曾住过人,虽定时会有人打扫,可老是不那么上心的。是以,便是赵姨娘现在坐着的椅子,也是前后擦了不知多少遍,才气让赵姨娘坐得下去。
“您看,倒是我忘了说这事,住处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这就叫人带您畴昔安息。这一起上辛苦了,您且先安息着,临时仓猝筹办的处所,如果您有甚么不对劲,待明日我们再给您添置。”刘三听了忙站起家来,从内里叫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命他带周瑞佳耦到住处去。
屋里,他媳妇刘三娘子已经在了,正弯着腰清算着桌上的杯碗盘碟。此时见自家男人过来,便憨然一笑,问道:“如何样,这回到底是为甚么来的,动静倒是不小。一名哥儿,一个姨娘且不说了,如何连周瑞那两口儿都派过来了。另有,那马车上的丫环,我瞅着可像是……”
壮壮一听就欢畅得不得了,接过荷包来谨慎地翻开瞅瞅,便咧着嘴向贾小环笑个不断。待他将荷包藏好以后,拉起贾小环的手便往外跑,“走,环哥,我带你去小溪边儿上,那儿有我们藏的栗子,我给你烤栗子吃。跟你说啊,我们这儿的栗子,可甜可好吃了。”
“小人给小爷儿叩首,给姨娘叩首。”前来见礼的妇人年约三十高低,穿戴举止但皆是农家妇人的做派,上来就先给贾小环母子行了大礼,却又不等人发话便又站起家来。起了身以后也不知该说些甚么,只缩手缩脚地站在那儿。
“甚么叫他领我们来的,明显是我们环儿要出门,老太太叫他陪着供使唤罢了。”赵姨娘听了很不欢畅,给了刘三娘子一双白眼,又道:“我们这当主子的要用饭,本来就该是经心筹办的饭菜,如何连这也要拿出来讲,难不成你本来筹算让我们吃那剩下的?我说你这可不可,得晓得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