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婆子见她二人与宝玉痴缠,早等的不耐烦了,上来就要拖了晴雯同紫鹃去。宝玉只是抱住紫鹃不放,眼泪留的更凶。袭人见了,忙使眼色令麝月同秋纹上前分开,宝玉不舍得同她二人脱手,便送了紫鹃。
紫鹃自有门路,传了话便等着林府的人来接,晴雯也松了口气,林黛玉平日待她不错,想必暂住些日子是无妨的。
“我们预备去林女人府里暂住几日,托她姐姐寻个可靠人家。”紫鹃本还想持续跟着林黛玉,只是她现在明里暗里被贾母给了宝玉做姨娘,不能因这个带累女人名声,只求寻个可靠人家居住。
“听你这么说,也有事理。罢了,她们自小奉侍了我一场,又经心照看两个玉儿,到现在竟没个好成果。你把卖身契送与她们,再一人给上二十两银子罢。”
“被撵了出来还能去那里?我也没个亲生父母的,只在内里等死便罢了。”
“自有管事的在府里替她们陪人家,何必又到外头去,找个模样清俊配得上的小厮也罢了。”
“二爷,我奉侍了你这几年,莫非一句话都没有么?刚才你恭恭敬敬送太太出去,可替我们讨情了没?”晴雯见紫鹃只是在宝玉怀里哭的气噎声嘶,话都答不上来,忙转问宝玉道。她刚才一腔火气都在袭人身上,没闻声紫鹃已向宝玉讨情,宝玉踌躇不敢承诺。晴雯内心还抱着一线朝气,即使太太不喜好她,可如果宝玉强留,再去老太太面前讨情,想来还是能留下的。
林黛玉听了,公然遣了马车来接,紫鹃见了她痛哭失声,晴雯见此倒不好跟着一起哭,略劝了劝她主仆二人,见黛玉房中另有一个三四岁的贵气小公子,忙转了话题道:
“你这丫头疯了,我们在府里只怕也难过,更何况出去!”
“我不平,指定是这屋里有人害我,整天装贤夫君,那些东西是你往我箱子里塞得罢!”晴雯指着袭人大声道。
“老太太,我原也是这么劝道,只是她们被冤枉勾引宝二爷,发誓要远着他,硬要避到外头去,让太太和宝二爷将来的奶奶并姨娘放心。老太太也晓得,宝二爷夙来爱同丫环们玩耍,昔日与晴雯和紫鹃非常要好,保不齐再去寻她们去,岂不又惹得太太活力。”
“好端端的,抄甚么园子呢?现在你们被打收回来,二哥哥定然焦急的很,他没求着老太太和太太么?”黛玉听了觉着不详,忙细问道。
“那你们就放心在府里住着。”黛玉说着便命管家媳妇安排房间。
“你们这是从哪去?袭人果然将东西替你们送了出来?”
“太太正在大怒当中,想来现在说甚么也听不出来。”宝玉点头道。
“你现在要去那里?”紫鹃见晴雯披头披发,很有些不忍道,想来本身也是普通景象。
“你是内里买来的,我却阖家都在这里,自幼在府里长大,被撵出来再归去可就难了。在内里时父母家人还念着,出去了不过随便配个小厮完事,生儿育女再作主子。”
“我们都是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的,厥后你跟了二爷,我给了林女人,只可惜现在都没好成果,倒不如去求了老太太,放我们出去。”
“我如何得知太太半夜要令人来查?你本身不检点,这会子倒把错儿往我身上推,枉我平日经心待你们。”袭人气的颤栗,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