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昔我们史家一门双侯,多么光荣?现在你叔叔他们守在客籍,连日子也艰巨。之前王子腾也是一方大员,宝玉有这么个娘舅,想来也不愁出息,可现在也希冀不上了。薛家的银钱为着蟠儿东使西用的,除了宫里的破钞,还要保持我们府里,也就几年的风景罢。当初想着有娘娘在,总少不了宝玉的出息,现在竟被环儿和兰哥儿得了去,你太太为着这件事还别扭了一阵子。不过宝玉是有大造化的,最像他祖父,今后跑不了一个状元公。只是他毕竟于经济宦途疏淡些,总得有小我帮扶才是,除了墨哥儿,还能有谁?环儿和兰哥儿将来不拖累府里就万幸了,墨哥儿同姑爷普通是状元郎出身,林丫头又嫁进了尚书府,就是他的庶出姐姐,半子也在刑部供职。有这门一门亲戚,天然要热络些方好。你与林丫头自幼儿在一处,姐妹靠近的很。墨哥儿又这般气度品德,也不会委曲了你。”贾母掰扯开细细与史湘云讲。
“做甚么呢?”
“宝二爷说是身子不大利落,在园子里闲着不出来呢。”
“本年几岁了?”贾母不由问道。
贾母见王夫人面色不豫,心知肚明,屏退了世人道:
玉钏儿不敢躲,幸得茶杯擦着耳朵畴昔,只淋了些热茶在脸上。
“既是外祖母赏的,你便收了罢。”黛玉道。
“姐姐就权当是为了宝玉罢。”薛阿姨与女儿一道劝道。
“以环儿的心性,只怕将来倒是给宝玉下绊子呢。”王夫人犹自抱怨道。
“他每天在姨娘堆里用工夫,天子要封他也找不出个来由,难不成还能赏他几个美人?”一个年青媳妇笑道。
“没甚么。”贾母笑了笑,又拣家常的问了林墨玉几句,方命鸳鸯犒赏了几件东西。
“敏儿的嫁奁放在库房里,我常常瞥见,内心便念着她不得安稳,总归离了面前才好。”
林墨玉见都是贵重物件儿,不知该不该收,忙看黛玉眼色,不料昂首见坐着几位女人,忙又重新垂首看地。
王夫人按捺不住,将一屋子的瓷器摔个粉碎。
“你是没瞧见太太当时的神采,整日装慈悲人,装不下去了吧,那眼神都将近把环三爷吃了。天子也是,说甚么加恩贵妃一脉,这不是加恩是加仇阿,宝二爷现在还是白身呢,守着一屋子的姨娘,还不如侄儿兄弟长进。”
“老太太!”史湘云哭道。
宝钗公然是个明白的,先同贾母商讨请哪些人来,待安妥了后赶至王夫人房里。
“差未几。”贾母点头道。
玉钏儿从速一起小跑出去,王夫人虽活力,无法老太太传话,也只得畴昔,内心犹自忿忿不平。我好好的失了一个女儿,竟唤来环儿那小杂种的功名繁华,真是岂有此理。
“好孩子,我知你是舍不得宝玉。只是你嫁进林府也是为了他好。”
“说是庆贺环三爷得中,另有兰哥儿得官。”玉钏儿低声道,不敢昂首看王夫人的神采。
“听闻兰哥儿也沾着娘娘的光封了个官?按理说这些不都是宝二爷的么?”
“那里的端方?低着头做甚么?”王夫人见她这模样,更加活力,抄起手中的茶杯就摔了畴昔。
“他在外头陪着老爷同环三爷兰哥儿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