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昨日去探听了,王府里抄了家,也不剩甚么了。太上皇怜世子年幼,接进宫里去扶养,只余探丫头守着王爷,她们府里连王爵都没了。”提起探春,赵姨娘更悲伤。
“二姐姐和四mm倒也罢了,老太太当初最疼林姐姐,如何她也不过来瞧一眼?也太没知己了。”史湘云拿帕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儿,同宝钗抱怨道。因屋子不敷,薛宝钗母女并宝玉房里的姨娘,莺儿麝月另有柳五儿都和史湘云住到了一个屋子里。
林黛玉听了感喟,又不知如何安抚,只是抱了贾母的胳膊落泪,章嘉见了劝道:
“环儿自幼没分开过我,我实在不放心丢他一个在这里。”
“你二哥哥旧病又犯了呢,一句话都不说,只盯着人瞧。”宝钗解释道。
“我与玉儿一同畴昔。”
母女两正愁今后的事,便见莺儿寻来:
“也不知我们哥儿将来长大有没有这福分。”贾母叹道,现在府里被抄了家,只怕顾家更加不肯了。
“怎不将哥儿同姐儿带了来?”薛家母女一出来,便见贾母抱怨道。
“老太太,这些银两也不过在京中支撑一二年罢了,倒不如想个长远之计。”虽是抄了家,但贾母宝玉都是安富尊荣惯了,过不了贫寒日子,只进不出,银子虽很多,但也禁不住这么花。又不能经常靠林黛玉迎春她们布施,一回两回是情分,再多了白招人嫌,没有个出阁后还扶养娘家的事理。
“有你和太太在,竟然让一个丫环来管银子。不幸我们娘俩,百万产业扔内里,连一个响都没有。现在待在环儿宅子里,也不是个事。幸亏说云丫头无能,我瞧这宅子里的事,竟像是环儿亲身摒挡着,赵姨娘这几日,眼睛都顶天上去了,还顶撞了你太太一回,老爷和老太太也没说甚么。”薛阿姨抚着胸口,犹自肉痛自家的银子。
章嘉说完,便令人备了马车,同黛玉一起到贾环宅子里看望贾母。
“这个主张倒好,想不到我还能回金陵去。”贾母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
贾政听了,也是情愿的,夸奖宝钗想的殷勤。
“说早了你又担忧受怕的,幸亏只抄没了产业,性命无忧的。依着他们家里坐下的事,能有这么个成果,已是皇恩浩大了。”章嘉劝道。
“罢了,我知你孝敬我,只是这事倒是不能的。”贾母深知贾环现在不比畴前,史湘云留在他身边,今后也好提点着照拂宝玉。
“老太太记得不错,刚满三岁呢。”迎春听了回道。
“现在寄人篱下,能够说甚么?待在京里毕竟是仰人鼻息,还不如回了金陵去,如果上天眷顾,让二爷也得个功名,才算是毕生有靠。”宝钗手指绞着帕子道。
老太太既主张已定,便领着荣国府诸人辞了贾环贾兰回金陵,史湘云知是最后一面,放声大哭,只求贾母带了她去。
“传闻在贾政的庶子贾环处,我已命人去探听处所了。我们老爷太太传闻了此事,命大嫂子送了一千两银子畴昔,玉儿毕竟得老太太教养长大,现在他们没有财产傍身,想必日子艰巨。银两虽少,却可减些燃眉之急。前几日你身子又不好,怕着了急病上加病,是以没敢奉告你。”章嘉解释道。
“云丫头且收些泪珠儿,老太太刚好,再被你这么一招,急出病来你能担待得起?”赵姨娘不阴不阳劝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