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甚么原因?定是在家里做不得主了,每回返来或是去信,我那次不是让她汲引春兰?不但一向没有动静,此次还一并打发了。我敏儿最是听话,若不是身不由己,何至于如此?现在姑爷出了孝期,那样年青就中了探花郎,又是那样的品德才学,只怕不日就要纳屋里人,如果新来的姨娘和敏儿不是一条心,该如何是好?”贾母说到悲伤处,不觉流下泪来。
贾母房中,除了亲信丫头鸳鸯和亲信婆子赖嬷嬷外,其别人都被退了出去,另有好几个丫头守在门外,竟是苍蝇也飞不进一只。
如此沉默了好一会,王夫人才谨慎翼翼的说:“有些话,我原不该讲,只是前儿到我哥哥家吃酒,嫂子并做客的王妃诰命说话不大好听。”
她说的话倒是真的,贾母也想到了。不过北静这么说是担忧贾敏的处境,这话从王夫人嘴里说出来,又有分歧。外间不知,王夫人却深知贾敏那些丫头、陪房,都是贾母亲身捡的好的,现在被林如海一并打发,这可不但打了贾敏的脸,更打了老夫人的脸了。贾敏当年十里红妆出嫁,国公府嫁女多么风景,现在身边一个亲信没留住,老太君脸上另有甚么颜面?
王夫人听了,也把心中不快放下了,哼一声道:“就是,甚么阿物儿,我们王家地缝子扫一扫,不知抵一个七品小官多少年俸禄。我当真胡涂了。”脸上轻视一笑,心底到底有一些别人不晓得的底气不敷。
自从林如海中了探花,贾敏又不把没有后代放在心上,王夫人就感觉被贾敏比下去,心中老迈不快。
贾母想着如许,这些个丫头就算抬了姨娘也不敢不经心,比外头寻的强,本身原是一颗心都为了女儿,没想到贾敏竟是不承情。贾母便深思定是林如海背后调拨的。
世勋贵胄们对此事的说法批驳不一,有赞林如海治家严明的、奖惩清楚的,也有贬林如海刻薄寡恩的,更有一起辟谣肇事林家内囊已尽,打主张打到主子头上的,各种说法莫衷一是。
贾敏只是接收宿世贾家毁灭的经验,趁早打发了家中不得用的人,不想却是以举让林如海得了好多务实官员的喜爱,已经窜改林如海今后的宦途轨迹。只这是后话,临时不表,但说面前,面对各种流言,伉俪两个相视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贾母听了心下略好受了些,到底担忧道:“你那里晓得,当初我替敏儿挑的陪嫁丫头,父母老子的性命都在我手上捏着,那里敢不听话?就算有了野心也不敢不看敏儿神采。”说罢又叹了一回,到底事已至此,也没法了。
赖大师的忙道:“回老太太的话,王贵家的传闻王贵落了罪,当日就卷了金饰逃了,虽说王贵家的财帛外头得的都充了公,逼迫别家得的亦还了苦主,贪墨的也归了林家,到底有几样藏得极好的好东西被王贵家的低价当到了铺子里头,还都是死契。”
只是她一贯以为男人都是猫儿脾气,惯爱偷腥,却不知并不是人间男人皆是如此,此等见地到底低了一等。上辈子贾敏尊崇母命,作茧自缚,重生一世的贾敏深思以后,却不会再本身挖坑往里跳了。
王夫人点头称是。内心却想,贾母毕竟向着贾敏。便是贾敏治家无方,也能说成本身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