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的头上包着白布,上面还挂着殷红的血迹,可见那一拐杖挨得真是不轻。他是后半夜才醒过来的,醒来后还一阵阵疼得神采惨白,脑袋里跟煮了八宝粥似的,咕嘟咕嘟稀里胡涂的。直到王夫人奉告他,老太太连夜又去了祠堂哭老太爷,才算打起了精力,只等着贾赦就范呢。
莫非说,就是眼下修建探亲别院的时候?
究竟上,琏二爷是曲解了他老子的,赦大老爷也干脆将错就错来着。
祠堂前垂垂没了人影,荣禧堂的政二老爷得讯后却摔了手里的药碗。
“那你便替为娘的,好好跟族长和族老们告罪吧。”对着族人们看过来的目光,贾母再也呆不下去了,冷着声音道:“鸳鸯,让人送我回荣庆堂,我累了。”说罢就闭上眼睛,筹算眼不见为净。
“我不晓得老太太内心是如何想的,但当时的环境很严峻,不还上欠银怕是就要抄家夺爵了。我是个不肖的,得了祖父、祖母的错爱,担当了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天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家属式微。老太太,我这也是万不得已啊。”大老爷说着,也是眼眶发红,都要掉眼泪了。
孽种就是孽种,白费她将他赡养大了。有了好东西不晓得贡献于她,倒是给个无知妇人胡来,个不孝的东西!有甚么功德不晓得提携本身兄弟,倒是把外人当作个宝,不悌兄弟的玩意儿!
只见她拿帕子遮了脸,声带哽咽隧道:“我这老太婆是个内宅妇人,也弄不明白内里的事,只晓得服从长辈们和老太爷的叮咛罢了。公公、婆婆当年都留下过话,那笔存银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准动用的。这话,贾赦你也是晓得的,却为何……”不从祖训?!
当时贾琏问过他老子,那么一大笔银子,是从哪儿弄返来的。他当然也是美意,恐怕他老子为了银子,去干了甚么胡涂事。赦大老爷因着跟宇文祜有所商定,是以也没跟儿子讲明详情,便拿着祖父起存的那笔库银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