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祜也不介怀他的随便,反而又给他续满了茶杯,然后轻笑一声,道:“只是,呵呵……我手里固然没有粮食,可这宿州城倒是有粮食的。我们来这么多天,也不是白来的,该寻的证据都已经到手,也是时候抄一抄家了。”
很快,在这些官绅们等着看新君能闹出多大笑话的时候,就产生了让他们笑不出来的事。
“我已经晓得了,放心,掀不起甚么大波浪。”宇文祜正埋头写着甚么,闻言放下笔来笑着安抚他道:“我就想着他们消停了这么久,也该出些幺蛾子了,本来在这儿等着呢。不过,此事并不出我所料,早已做了筹办,怕是要让那作妖儿的措手不及呢。”
三位富商也不敢多说,收了玉牌起家辞职,待出门走远了,才相视一眼,齐齐转头对着大老爷的方向竖起根指头来。
“这下子,那些背后之人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本想着难堪你一回,却怕是要让你好好收拢一回民气。急百姓之所急,想必一个仁君的名声是跑不了了。”大老爷很高兴,他抱着祜祜的大腿呢,祜祜的皇位越稳,他抱着的大腿便越粗,老爷他天然也就稳如泰山了。
赦大老爷瞪大眼睛,心想公然是这一招。只是……“我们的人手够用么?随驾的固然有一千京营,可他们多数会被留下来保持次序。一旦哀鸿被故意人煽动,有他们在还能弹压住,如果都调去抄家,怕是人手上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现在的安徽步兵统领,乃是我当年北征时麾下一不如何起眼的校尉。”见贾赦有些迷惑的模样,宇文祜并不讳言地解释道:“至于这里的锦衣卫千户,他一向都是我的人。”
说到锦衣卫的时候,天子陛下看着大老爷的眼神有些深意,只是贾赦并未发觉,犹安闲内心赞叹着他们祜祜的老奸大奸。本来,在统统人都不晓得的时候,竟然就已经将权势深埋在处所上了。
就在全部宿州城的官商富绅都等着瞧新皇的笑话时,南巡的步队终究接到了他们的天子陛下。而在圣驾驻跸的行宫外,无数的灾黎拖家带口地会聚而来,眼巴巴地盼望着皇上能给他们口吃的。
“安徽步虎帐和锦衣卫千户所?”贾赦闻言便完整放下心来,傻笑着摸摸被拍了脑门儿。看看,还得是他们祜祜,多有本领吧。这才即位几日吧,这一省兵权跟锦衣卫都已经把握在手了。想来,老贤人没禅位之时,祜祜看似对皇位并不上心,实在私底下还是做了很多功课的。
“皇上,朝廷拨给宿州的赈灾赋税,被此僚及其翅膀贪墨一空,竟无一分一毫用于受灾百姓,实在罪大恶极。并且,其在任上也多有犯警贪墨纳贿之举,应予以重处。臣发起,将此僚及其翅膀的罪过张榜公布,并将他们罚跪于粥棚以外,以恕对哀鸿之罪。”
皇榜张出不过半日,宿州州衙高低众官员便被锦衣卫带人抄了遍。当知州被带到宇文祜面前大声喊冤的时候,一份份贪墨赈灾赋税,贪污纳贿的证据,便被赦大老爷拍在脸上,直拍得他面白如纸,汗如雨下,昏昏欲倒。
他没说出口的是,京营批示使乃是太上皇的人,祜祜还没来得及换人,也不晓得这些随驾的京营能不能让祜祜如臂教唆。如果一个不谨慎,这一千京营怕不是助力,反而会坏了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