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反对给贾琏纳妾,归正男人三妻四妾的都是平常,便是她的老太爷不也有几个姨娘,不然那三个庶出的小蹄子是那里来的。只是她毫不能接管“平妻”,这是对正房嫡妻的挑衅。
赦大老爷却晓得他这弟妹存眷的是何事,凉凉地一眼瞥畴昔,却没有多言。他转而向贾母道:“琏儿说得不错,我也是为琏儿家的好,她可不是得好好歇歇了。想她嫁出去也有两年了,却还是没一点动静。整日倒是忙忙活活地给人当个管家媳妇,没讨到甚么好不说,倒把传宗接代的端庄事迟误了。”
不由得,王熙凤将目光转向她姑妈王夫人,意义非常较着,但愿她能为本身说说话。再说,当初她来这边管家,也是她姑妈再三再四拜托了,她跟琏儿才会不住长房,住到叔父家里来的。
贾赦当然也没真的筹算给贾琏抬平妻进门,不过是为了戳王熙凤的软肋罢了。是以此时也不出声,只闲闲地掸了掸袖子,坐等王熙凤的答复。不过如果她真的那么放不动手里那三核桃俩枣儿的,他也不介怀真的给儿子抬个二房出去便是了。
王夫人本觉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这回她还真的信邪了。
听了老太太的一锤定音,王熙凤内心便是一喜,不由得瞪眼一翻看向大老爷。这府上说话管用的,还得是老太太。至于大老爷,在老太太跟前儿一向没甚么话语权。
贾母到底上了些年纪,不耐烦听他们在这里打机锋,皱眉道:“明儿就是除夕了,年下里慌乱得很。我觉着,本年比往年尤甚,我看这边的事还是得凤丫头劳累起来。至于孩子的事,那也是看缘分的,缘分到了你想不要都不可。就如许吧!”
“若说是为了自家管事劳累也就罢了,恰好要上赶着去给人产业个不费钱的长工,莫非人家就没有儿媳妇不成,用得着她在这里吆五喝六的?”贾赦提及话来一点也不客气,对凤姐儿道:“琏儿家的,别看珠儿没了,今后你跟珠儿媳妇两个,指不定哪个有后福呢。”
想到这里,王熙凤暗自咬牙,平常她只当大老爷是个纨绔混账,向来未曾看在眼里,却没想到这老头子竟是这般难对于。蓦地间对上去,可不就吃了大亏。
这一下,倒是正戳中凤姐儿的关键,顿时让内心那刚冒出来的对劲烟消云散了。是,她被关着的时候是恨着贾琏弃她不顾,可那也是因为她ai着贾琏。常日里,便是平儿她也不肯贾琏沾惹,更别说直接抬一个跟她平起平坐的出去了。
贾母不悦地颦眉,心中既讨厌贾赦不听她叮咛,又有些心疼王熙凤的难堪,道:“你胡说甚么?我们如许的人家,又不想那些嫡庶部分的商户,向来都是嫡庶清楚,哪有甚么平妻的说法。即便要抬人出去,姨娘就是姨娘,从没得能跟太太、奶奶平起平坐的说法。”
王夫人本不想说话,看大房的热烈,此时却不得不开口了,“大老爷这是怪我了。原是我不善家务、力有不及,才托了凤丫头帮手管家的。原想着那边有大太太筹划用不上她,却没想到竟惹了大老爷的眼。这是我的错,我给大老爷赔罪。”说着,站起来便是深深一礼。
她心中暗恨,又垂下脸来抹泪,抽泣道:“我身为贾家的媳妇,入门眼看就要三个年初,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实在是愧对老太太、太太,愧对二爷,都要无地自容了。既是今儿大老爷不提,我也要给二爷身边安排个别己的人。只是……内里的人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不如就把平儿开了脸儿,抬给二爷做个姨娘吧。夙来二爷也喜好她,她也是个别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