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多年的白叟了,只是向来未曾被当作亲信,可娘娘俄然之间便对她暖和慈爱、推心置腹起来了,便是那几个最得看重的嬷嬷,怕是都要靠后些。贾元春没有受宠若惊,她是真的吃惊了。
她被送进宫时,只要十三岁,听的、学的都是祖母和母亲的教诲。她乃是元日出世,生来就是个有造化的,今后定能繁华光荣加身,光宗耀祖。
“女人,我听人说,太后娘娘对您已经非常不满了,如果您还不能得圣上青睐的话,就要、就要把您调到冷宫去呢。那边……那边可不是个好处所啊。”抱琴抱着元春的胳膊,急得都要掉眼泪了。
以是说,甚么有大造化的生辰,全都是梦幻泡影罢了。
公然,怀仁没有吭声,宇文祜也并不在乎,犹自说道:“现在这船也改好了,如果出海转一圈没甚么大弊端,恩侯想是也该返来了。没他在这京里,朕的耳朵倒是平静了,只是却找不到能说话的人了。这是不是,就是那远了香近了臭的说法?”以是,他这会儿才会让驰念包抄。
元春晓得,她在太后娘娘他们眼中,不过是颗能用的棋子罢了。现在迟迟不能建功,怕是已经有些看不上了。如果真到了被放弃的那一刻,等着她的还不晓得是甚么运气呢。荣国府的嫡孙女又如何,只要稍有不慎便连这宫门都走不出去。
小内监口中的贾女史,恰是赦大老爷的侄女,政二老爷的嫡长女――贾元春。十三岁上便小选入宫,分到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身边做了女史,到现在已经二十出头,再过几年便到该放出宫的年纪了。
听了这话,便是一贯稳得住的贾元春,也有些变了神采。太后娘娘到底是甚么筹算,竟然起了调她去冷宫的心机,莫非真的连荣国府的面子也涓滴不顾了么?别的,她可还是荣侯的亲侄女,太后娘娘便连她大伯的面子也不给么?
贾元春便是一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去忙活,道:“快坐下吧,现在才不过蒲月的气候,那里就这么怕热的。你本日不是该当值,如何这会儿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