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在皇宫的贾元春,此时也正对着月光静坐。
贾母闻言也点了点头,她是同王氏一起见的太后娘娘,那神采可真是丢脸,乃至连一点粉饰都没有。想来,元春没能跟了今上,反而爬上了老贤人的床,让太后娘娘失算的同时,也是大丢颜面的。
别的,她已经盘算了主张,今后怕是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往元春身上堆银子了。唉,荣国府安排十来年的一步棋,到现在算是全废了。
贾政的话没接着往下说,但贾母却听明白了。太后娘娘这半年多非常看重元春,常调派她到圣上跟前露面,这事他们都是传闻了的,私底下也明白太后娘娘的意义。这便是成心汲引元春,让她入了今上的后.宫。对此,他们这些做长辈的非常乐见其成,毕竟他们求仁得仁啊。
寿宴当晚,太后娘娘对劲地看着贾女史搀扶着微醺的今上走了,可再睡了个安稳觉以后,便迎来个好天轰隆。
接二连三地打击之下,屋里三人中独一还担忧女儿的王夫人,也很快将那担忧丢开,策画起她本身的事来。
三个原该是贾元春最密切的人,竟没有一个为她悲哭一回。二十一岁啊,恰是一个女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却配给个年近古稀的白叟,这日子可该如何过啊。
比及了傍晚,送走了最后的来宾,贾母同贾政佳耦三个,冷静无语地坐在荣庆堂的上房,一个个沉吟不语的,神采都非常凝重。
当时宫里来人想他恭喜,贾政原还觉得是女儿得了今上的青睐呢,心中的冲动狂喜就别提了。可比及了宫里就被一盆冰水泼下来,甚么火苗儿都浇熄了,贾政恨不得都能哭两声。可当着太上皇的面前,他又哪敢呢?不但不能表示出不满来,还得感激涕零地谢恩叩拜,内心却已经苦得要命。
荣国府固然也是如许的办的,可主子们的脸上却多少能看出些生硬来。起码,贾政佳耦两个笑得就很不天然,眼神中隐含的那种绝望,是个明眼的都能看得出来。前来道贺的亲朋们,也像是约好了似的,大多都是奉上礼品和贺词,便借端告别拜别。
贾母又是一声意兴阑珊的长叹,但很快便又强打起精力来,道:“黛玉现在不在,我身边儿过分平静了些,赶明儿就让探春搬过来吧,就住在碧纱橱里,跟我这老太婆做个伴儿。”幸亏没了元春,她另有旁的孙女,探春这孩子除了庶出,倒是个好苗子。
如果赦大老爷还只是纯真的震惊猎奇,荣国府里的氛围就有些古怪了。
幸亏,贾元春那边都安排安妥了,只等着今上到慈宁宫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便让她畴昔服侍。甭管今上情愿不肯意,只要他沾了贾元春的身子,老是要给个交代的。
三天前,乃是太后娘娘的千秋之日。因着老贤人的一句万事从简,便没有大肆庆贺,只是在慈宁宫里摆了酒宴,一应宗室、勋贵、大臣都没请,只后宫之人拜一拜太后,乐一乐罢了。
当初,她就不该听信了那癞头和尚的大话,甚么元日的生辰有大造化,都是放屁!她好好一个大孙女算是赔出来了,早晓得如此,还不如一早儿就让她跟了老贤人,好歹还能当几年皇妃不是。可现在上来就是太妃,白瞎了她的元春啊!
现在看着那妮子对她崇拜渴念的,可那是因为她手中握着她的出息、婚事。如果晓得了本身会进宫,那妮子怕是就没现在这么乖顺了。再加上,她另有那么个亲姨娘,更另有一个亲兄弟呢。这今后探春若真是得了宠,对宝玉还能比得过她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