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方才冲撞了老爷,却得您出言互助,才气逃脱那薛家大爷的魔掌。心中实在惴惴不安,是以在此等待老爷,想跟老爷道个歉并称谢。”小娘子神采非常庞大,又是惭愧又是感激,乃至还模糊能看出些敬慕的。她深深地向赦大老爷福了一礼,然后微抬起脸,盈盈地瞥向他。
“不卖啊?那你走吧。”不等薛蟠开口,大老爷一摆手拦住了他,终究给了卖身小娘子一个正眼儿。旋即便转转头来,劝戒薛蟠道:“你也是的,这扬州城里卖身的丫头多的是,莫非就偏看上这一个?她既然不卖给咱,那我们也别太奇怪她去,换一个更好的就是了。”
方才听他说话实在的,还当他是个值得来往的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嘁!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娘子,还让人家哭着求我做主?”大老爷暗中拍拍心口,并不睬会这会教坏孩子的,反倒向薛蟠道:“如果真的看上了,便把该走的法度走了,寻小我牙子去衙门办了身契,再想如何还不是在你。只是,可别忘了把人家爹给葬了,落下话柄不说,最怕那尸首放的时候长了,生出甚么疫病来,谁知会有多少人遭殃呢。”
赦大老爷笑着点头,心道小白痴倒也不是一点儿脑筋没有,多少晓得有些话不能跟他说呢。实在便是薛蟠不说,大老爷多少也能猜到。明面上,上回那些海船稀有,没能轮到薛家头上;但实际上,薛家私底下怕是掏了老鼻子银子的,起码王家就没少掏薛家的腰包。
公然不出大老爷同林如海所料,卖身小娘子踟躇踌躇了好久,又或者是得了甚么表示,到底是分开了福春茶舍。在七拐八歪钻了很多巷子以后,见到了那本该挺尸着,等着被下葬的父亲。
只是这回薛蟠仿佛有了筹办,说的同方才有些找不上,只听他道:“可不是,好轻易才租了个堆栈,花了很多很多银子呢。我现在就在忧愁,这一趟外洋跑下来,也不晓得能不能回本儿呢。这不就想着到南边来,看看甚么货色更合算,能多赚一点儿是一点儿啊。”
卖身小娘子被这话噎住了,一时候不晓得该如何持续,神情间便带出些忙乱来,不着陈迹地朝一处偷瞥。她来之前可没人奉告过她,这一回、两回、三回地被撵,上面该如何应对啊?!这老男人也是的,竟是涓滴怜香惜玉之心也无么,对她如许急需帮忙的弱质女子竟不闻不问。
薛蟠听着这话便松口气,他确切是看上这小娘子了,本就担忧赦大老爷跟他抢人,现在看来便是不会了。是以,这时的呆霸王也非常听劝,痛快地承诺一声,道:“您放心吧,不会小侄固然有些混账,可也不是那不近情面的,方才就已经把那卖身银子给了,待会儿就让人去把她爹给埋了。”
赦大老爷一见到这番景象,顿时便暗自光荣。幸亏方才让林如海带着娃娃们去了隔壁,不然若被孩子们瞧见了这个,可得如何洗眼睛才好啊。特别是迎春和黛玉两个女娃娃,如果受了这个的影响,老爷他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薛蟠听得连连点头,听到大老爷要收买的话,忙大包大揽道:“既是您要的东西,我跟他们说一声,帮您留意着便是了。等返来了变给您送去,哪还用得着说甚么收买不收买的。您如果跟小侄谈银子,那就是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