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忙活了好一阵,才把贾宝玉安设到床上,贾母同王夫人等也才故意机问如何回事。不过,贾母谁也没问,便一拍床板,向着贾蓉喝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镇住了贾珍,贾敬实在是一头雾水的,并不知这里出了甚么事。但看蓉儿跪在那儿,贾宝玉又肿着个脸缩着,莫非是这叔侄俩起了抵触?若真是如此,那倒是蓉儿的错了,毕竟宝玉年纪虽小,到底长了他一辈。
贾敬却心疼了,这是他嫡远亲的孙子,却因各种原因没能在本身膝下长大,但本身对他的心疼却涓滴很多。何况,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孩子竟然哭成如许,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曲!
麝月并没看懂她的意义,反是晴雯工致些,不着陈迹地退到世人前面,悄悄地出了房门就跑。她也瞧出来了,小蓉大爷那副模样,但是来者不善。
如果平常,贾蓉还不会如此愤恚打动,说不得就当是听错了。可本日先有他老子言谈失色,又有贾宝玉叔睡侄床,那一声‘可卿’便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刹时便让他怒不成遏,定要发作一回不成。不然……就憋死他了!
他一边笨拙地哄着孙子,一边眼神便冷下来,谁给他孙子委曲受,都得支出代价。
“蓉儿如何来了,但是有事找我?你且坐劣等等,我换了衣裳再跟你说话。”贾宝玉本坐在床上跟袭人腻歪,俄然贾蓉闯出去,一惊以后还笑着说道。不过,他好歹还是知羞的,晓得拉了被子掩住腰下的濡湿。
见到宝贝孙子伤成如许,贾母的身子便晃了晃,好轻易才强撑着没倒下。她也顾不上问如何回事,忙握住孙子的手,道:“快,去请太医。你们,把宝玉抬到床上去,手脚定要轻着些。如果听喊一声疼,今后便不消服侍了。快!”
“我也未几呆,只想问宝二叔一句话,那‘可卿’二字,你唤的是谁?”贾蓉倒是动也没动,更没理睬秦氏在身后的轻扯,反定定地盯着贾宝玉,一字一顿地问道。
到底还只是十六七的少年,即便常日里有老子压着,可打动勇气一样很多。若不是贾宝玉另有个堂叔的身份,怕是早就挨了贾蓉的揍了。
只见小蓉大爷抢上前两步,一把摔开碍事的袭人,劈手就将愣住的贾宝玉拽下床,也不管他摔得如何,大巴掌就甩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贾敬便带着贾政并贾珍佳耦来了,顺带着另有个来凑热烈的赦大老爷。一等他们出去,贾母便命人关了秦氏的房门,让鸳鸯和晴雯守在门口。
贾蓉手上一点力量也没留,一巴掌下去,贾宝玉的脸就甩像一边,脸颊鼓起来指高不说,顺势还吐了颗牙出来。贾蓉看得仍不解恨,就想再甩他一巴掌。
绿帽子都被带到头上了,如果不怒一回,那还是男人嘛?!
“你、你……你无耻!”贾蓉气昏了头,也不顾忌贾宝玉的辈分了,先打一顿出了气再说。
“牲口,你干了甚么,看把你媳妇吓得甚么模样了!”贾珍一传闻儿媳秦氏房里出了事,便担忧得不可,一进门就看畴昔,却见秦氏已是梨花带雨,哭得摇摇欲坠了。那副娇媚模样,让他只恨不得拥在怀里好生安抚,再将让她落泪的混蛋弄死。
此时只能当看不见,沉着声音对鸳鸯叮咛道:“去,叫敬儿和珍儿过来。另有政儿呢,叫他也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是如何教儿子的。一点孝悌之道都不懂,竟敢对叔叔脱手,谁纵得他如此猖獗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