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也是心疼外孙子的,只是来这一趟并没办成事,再想想家里的环境,她便不甘心白来这一趟,看天气尚早便想着再等等。
伯府的小花厅里,地龙烧得暖和如春。
她原想着先寻了周瑞家的,请她带着本身进贾府。只是,现在王夫人才挨了顿揍,整日昏昏沉沉地离不开人,周瑞家的不说没空见她,便是有空此时也不会因着这个去烦二太太。如此,刘姥姥便跑了一场空,若非正巧被大老爷瞥见,那才是挨冻受累不落好呢。
刘姥姥到坐上了马车,都还跟做梦一样,狠狠地拧了本身一把,才信赖那竟都是真的。她跟板儿肚子饱饱地坐在摆着炭盆,铺着锦褥的马车上;前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那上面堆满了好东西,都是给他们家的;她怀里还揣着一荷包银子,足有五十两呢;她的板儿也许还能上学了,今后就是个读书人了呢……
刘姥姥欣喜莫名,虽不晓得这位老爷给了些甚么,但能送到这府上的年礼,想来也不成能差了。这一趟便是没得着银子,有那些东西也是够了。她从速拉着板儿跪了,让外孙子给大老爷叩首。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光是给银子,给东西,只能济急却不能就穷,念着上辈子的恩典,大老爷天然要帮人帮到底的。
听到这个名字,赦大老爷心中便是一动。当年他在边城放逐,曾收到琏儿的家书,说是将他孙女儿许配给了个叫王板儿的,又胪陈了两家的渊源,已经板儿家对孙女儿的恩典。莫非,此板儿便是彼板儿?
贾赦晓得刘姥姥的来意,也不等她开口相求,便独自做了安排。东西也没多筹办,不过是吃、穿、用的装了一马车罢了,另命林之孝备了五十两的散碎银子,等会儿把人送到了留下便是了。
那边荣国府大门房见了大老爷,也忙跑过来存候。此时见刘姥姥呆着不动,不免大声啐道:“大老爷心善怜悯你们,还不从速给大老爷叩首称谢。快啊!”
过来这里的路上,赦大老爷已经问清楚了刘姥姥与板儿的身份,心下更加笃定。他腿上这个抱着冻梨不放手,连鼻子底下挂着两通鼻涕也顾不得的,就是他将来的长孙半子。
“有甚么好可惜的,这些东西都是正合他用的。”大老爷明白刘姥姥的意义,开口建议道:“如果你们舍得,等过了年便把他送到我这儿来,我那小儿子也该开蒙了,恰好让他们做个伴儿一起读书。”
“姥姥,我们甚么时候回家啊,我冷。”现在已入腊月,小孩儿全部伸直在他姥姥怀里,却还是被冻得只颤抖抖,提及话来都倒霉索了。
“大娘,板儿这孩子我喜好,今后当常带他来府里玩。我也有个五岁的小儿子,恰是喜好玩儿的时候,两个孩子也能做个玩伴。本日他不在,他日或我带着他到府上拜访,或您带着板儿过来都好。”大老爷笑着给刘姥姥让茶点,还要顾着给板儿送点心喂水,忙里偷闲道。
农户人家,一辈子都在那片地步上打转,庄稼服侍得好了,日子天然就好过。赦大老爷对务农没甚么研讨,但却能在耕具上做做文章。
沉浸在对将来孙半子的抉剔中,赦大老爷底子没认识到,他家宝贝老儿子过年都六岁了,还是还可劲儿疯跑着玩儿呢,也是个没开蒙的。
姥姥虽是乡间妇人,但自认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却绝没想到会有这遭,心中不免非常忐忑。这老爷不会是打着甚么坏主张,想要对他们祖孙做甚么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