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随即便明白了,心领神会地跟贾赦碰了碰酒杯,两人相视而笑起来。中间的人却还是一头雾水,并不明白这两个打得甚么机锋。史鼎张嘴想问,却被他哥使眼色拦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暴露怯来,必必要跟着一起笑才行。
赦大老爷也很欢畅,连敬过来的酒都有些来者不拒了,若非贾敬在一旁拦着,怕是真要被灌到桌底下去了。
荣庆堂里摆了三桌,男人们一桌摆在左边,用屏风隔开的另一面,女眷们摆了一桌,另有一桌坐的是几个女人和贾宝玉等人。不但敬大老爷被叫了来,贾母也命王夫人将薛家三人请了来。
“行了,别跟我这儿哭穷了。你王家的白玉床,便是东海龙王也要来求的,还能看得上这小小的买卖?”赦大老爷见几人神采都要不好,便又将话锋一转,抬高声音道:“圣上已经说了,海贸那玩意儿也就是几年弄一回就行了,没筹算年年都干的。那些船啊……”
薛蟠听得很不耐烦,烦躁地晃晃脑袋,道:“哎呀,跟我说这个有甚么用,我又听不懂他们说话。要我说,只要大娘舅能弄到那船,到时候我们尽管跟大娘舅要便是,哪用得着如许费事。”
“这便要恩侯兄多帮手了。你在圣上跟前将话,那是有分量的,要帮我们多美言几句才是啊。”王子腾立即接口道:“何况,这买卖的事,圣上怕是不会出面,若要说有谁能总览此事,怕也只要恩侯兄能胜任了。”统制大人恭维起人来,实在也能挺不要脸的。
从梨香院到荣庆堂的路上,薛阿姨一径扯着儿子薛蟠叮咛,定要跟着他大娘舅说话,如果他们提到海船的事,万不成被略畴昔,定要参与出来才行。
中间的史鼎也不甘人后,一样站起来,举杯道:“二哥说得没错,我们兄弟俩是得好好敬你一杯。提及来我也不怕丢人,这几年家里的生存并不太好,当时若非大表兄的一句劝,我们现在怕是只能看着别人眼馋了。这一杯,我同二哥敬大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