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亭将手一拱,“鄙人穆秋亭,见过张兄弟。”
彭离有句话,“哪怕诸天神佛,也没法摆布运气的轨迹。”
哪怕先时张彪只是在敷裕县为霸一县时,对漕帮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但是,待他与司徒三一帮子兄弟逃到金陵城时,出乎张彪料想以外的是,金陵城里最大的头子是赵黑皮,赵黑皮虽应着漕帮弟子的名头,部下统统地盘儿不过金陵城三分之一。
张彪心下微凉,拧眉道,“如果金陵王都首肯了,咱再如何争,莫非还争得过王爷?”
张彪不太懂政治,彭离说的简朴直白,他还是明白了些,又有不解,问,“阿弟不是说那人位高权重,若非那人失势,莫非岳父还真敢与高官翻脸。”
张彪叹道,“山东穆大头领威名,那个不知,那个不晓。我窝居金陵城,虽未曾拜见穆大头领,这内心一向钦慕他除赃官、济百姓,是条豪杰!谁知这杀千刀的狗朝廷,竟把穆大头领给害了!”说着,张彪虎目含泪,真像那么回事。
陈长老叹,“你可晓得赵黑皮请来的是赫赫驰名的杀神――庞摩。唉,这庞摩原是少林寺弟子,他本名叫甚么,谁也不晓得了。因他做过和尚,便自取名庞摩,原是达摩之意。此人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啊。不管是官是民是盗是匪,只要给够了钱,没他不敢杀的。前年的山东巡抚在小妾床上就给他做了,哎,朝廷出万两赏银缉捕于他。阿彪,你莫不听白叟言,你部下兄弟再多,家里防备再严,莫非能跟一地巡抚再提并论么?”
张彪再也未想到陈长老此次来是请了穆秋亭来给他做保镳的,张彪赶紧道,“怎好劳烦穆二哥?穆二哥这等身份,这不是要折死我么?长老,我千万不能应的。”
穆秋亭亦道,“既是自家兄弟,张兄弟莫与我客气,这就生分了。”
但,漕帮毕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大帮派,故此,哪怕陈长老与张彪是同道中人,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对张彪有些模糊的鄙弃。
一听陈长老练了,三人都有些忧愁,幸亏三人都是胸有城府之人,故此都还算平静安闲。张彪与司徒3、彭离互换了个眼神,声音中带了几分热络,道,“从速请陈长老出去,莫要在院子外等着,怠慢了长老。”
初初见面,自我先容就有这等自傲气势,申明穆秋亭的身份起码不比张彪低。
彭离感慨司徒三乃义气之人,不由道,“说来,我也姓彭,司徒不信我父亲,倒是信我。”
张彪只作听不出陈长老话中之话,哈哈一笑,“长老莫笑话咱,咱传闻那些官老爷们都如许场面,这不是前几天托长老的福见了傅同知的金面,唉哟,这一见面但是了不得,咱也考虑着书香一下。”与陈长老打趣几句,张彪方看向陈长老身畔的中年男人,此人生的国字脸,蚕眉鹰目,短须,身量高挺,气味凛冽。张彪活了这几十年,也算有些见地,当下便知此人不是陈长老的侍从。张彪引陈长老与这男人进了书房,笑问,“这位兄弟瞧着眼熟,又是这般豪杰派头,不知高姓大名?”